无论是严词责令,又或是许以重酬,种种手段用尽,也只有勋贵组成的老京营有些动心,可傻子都知道,凭这些老爷兵,能不能把京城附近的路认清楚都是个问题,别提找皇上,还要把对方堵回来了。
其他各部都是严密的控制在内廷,或者谢宏体系的军将手中,外朝的信使也罢,还是朝臣们亲身上门也罢,结果都一样,连营门都进不去。
没有圣旨,休想调兵!转了半日,得到的只有这么一个硬邦邦的答复,朝臣们束手无策,甚至不少人都打起了听天命的主意。
反正皇上这次身边带的人不少,也不像是会出意外的样子,除非他发了疯,出关跑去草原打鞑子……其实,要是那样的话也不错,没了这个祸害,大明朝廷就能回到正规了。
很多人心中都转着这样的念头,只是不能诉诸于言辞罢了,什么jiān佞蛊huo什么的,都是对外说的,大伙儿谁还不明白啊?根子还是在皇上身上。
没有皇上的指使,那个三公公敢在金銮殿上动手打人?没有皇上撑腰,谢宏又岂能有今天的声势?就算没了这两个人,皇上追求放浪的脚步也不会停止,让皇上消停下来,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沸反盈天之中,一股暗流又开始涌动起来。
不过,随着山东急报的到来,朝臣们的注意力又被转移开了,这些老官场都是人精,结合情报,他们马上就猜到了,正德出城所为何事,甚至还猜到了他的去向。
很显然,皇上要去天津,接应谢宏的船队!
山东的急报到达京城比天津还要早,不是因为路程,而是送信的模式不同。飞鸽传书的安全xing不如驿马,可时效xing却很强,因此,早在天津方面收到消息之前,京城就已经震动了。
震惊!朝野惊诧。
朱钦的心情,在京城中的大臣身上也是重复了一遍,甚至还犹有过之,毕竟朱家的产业在福建,生意也是往吕宋方向做的,某种程度上,可谓事不关己。
可是,对大多数江南士人来说,这消息直如五雷轰顶一般。
尽管消息还没有到得到证实,可只要想想那个可能xing,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了,瘟神抢劫良民可是有前科的!只要他有那个能力,面对各家的商船,肯定就没有下不去手的理由。
如今,皇上已经动身去接应了,八成这猜测就是事实。想到自家的财货被谢宏洗劫一空,甚至连船和人都搭进去了,众人心中直yu滴出血来,实在是心疼啊!
“王阁老,怎么办,怎么办呐?这种时候,您可得拿出个主意来啊!”
“是啊,那谢宏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若是长此以往,那各家的生意要怎么办?”
“天啊,怎么会有这种祸害,居然还在天子之侧,莫非是天要亡我大明……唔。”
江南士人们聚集在了大学士王鏊的府上,这些人多是来问计的,不过六神无主之下,也有人说了些犯忌的言辞,总之是一片乱相,吵得王鏊头都大了。
看着眼前这一群城府不足的家伙,王鏊心中也觉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