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小生在富贵人家,于书上知四时晓桑渔,也不过纸上谈兵,实在未曾亲身做过,你小时在家中可是做过农活?”
周朴应道,
“回陛下,奴婢亦不曾做过?”
燕韫淓闻言诧异,
“朕听说你乃是出身贫寒,因着家中儿子太多,才送入了宫中,怎得你也未曾做过?”
周朴应道,
“回陛下,奴婢家里生了十个孩子,八个儿子,两个女儿,奴婢排行在六,家中乃是佃户出身,并没有一亩农田,只靠租种为生,每年交完租税已是所剩无几,奴婢在家里只呆到四岁便被送入了宫中,此时回想起来,幼时倒是被娘亲放在地头玩耍,被哥哥带着拔过草,喂过鸡,实打实的田间农活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做过!”
说话间想起老家的亲人也不由黯然,想当年小小年纪进宫他也不是没有怨的,家里么多儿子,为何偏偏就选了他一个,只如今他在宫中伺候王驾,也算得能衣锦还乡了,派了人回去打听,家里父母早已故去,两个妹妹也被卖了,五个兄弟只剩下三个。
燕韫淓听了叹道,
“这天下,若是皆耕者有其田,便四海皆安亦!”
两人谈谈走走,待得抬头四下观望时却不知到了何处,周朴道,
“陛下此处也不知是何地,待得奴婢过去打听打听!”
燕韫淓道,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到何处去问,不如再走一段吧!”
两人又打马往前走了一段,却见得远远有一座小小的村落,其中似有一座十分宽广的院落,便想去那村中打听,又行了一段路,见村口处有一名头戴草帽的农人正挑着担子向这边走来,周朴翻身下马上前行礼道,
“敢问这位兄台,此处乃是何地,哪一条路可往临安城去?”
那农人一抬头,却是露出一张女人的脸来,挑眉道,
“你叫我兄台?”
周朴一见忙道歉,
“抱歉,乃是在下眼拙了,原来是位……是位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