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元吉睁大了眼睛,想到了那个狂妄自大的独孤信。他不禁轻哼一声,见惯了胡旦和天命帝这种人精之后,浅薄又自负的独孤信显然是不足为虑的。
不愧是家主,这个独孤鼍和亲人断绝关系可真够果断的,他在心里有些害怕地腹诽道。
对于他来说,他还是不能接受人心的险恶。尽管已经见多了世间冷暖,但他还是相信凡人的善意。
独孤鼍见石元吉缓和的表情,试探地问道:“重合侯,难道你不想知道独孤信这么做的原因?”
当他在流霜府门口看到化名为石二的胡旦时,他就已经对天命帝与石元吉的关系产生了一个猜想。
事到如今,他也来不及验证,直接去摸老虎的屁股。
富贵险中求!
石元吉警惕了起来,他侧着脸打量着独孤鼍,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是燕王?也不是你们独孤家自己的意思?”石元吉不可置信地说着,既像是在提问,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独孤鼍深吸一口气,坦然地说道:“对,独孤信看到了纸袋,觉得燕王不可信,又不想呆在你的手下,于是投靠了陛下。”
他刚刚说完,便不自然地用余光打量着石元吉,赫然看到一张狰狞的脸。
难道我赌错了吗,独孤鼍心里开始打颤。
石元吉怎么也猜不到天命帝竟会如此行事,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为何会如此心狠手辣?
我怎么会如此天真?一个口口声声承认自己弑父的人,哪会是和蔼可亲之人?他必定会算计我。
可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么?他明明知道我的事情,除了我是太虚分身,他什么都知道。
真是看不透他,石元吉腹诽道。
他的脸部不再狰狞,逐渐舒缓,让独孤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石元吉有些颓废地说道:“独孤鼍前辈,你拟个名单,推荐一些独孤家的子弟,我可以让他们加入乞活军。”
独孤鼍听罢,欣喜地连连点头,顺手拿过一张纸、一支笔就要写起来。
石元吉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乞活军是讲规矩的。八柱国的子弟去了那里,也要讲规矩。不会因为他们出身名门,就有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