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摇头道:“虽是他们下手焚城,但经过这么一宣扬,百姓们却终究难免会对我有所埋怨,甚或是迁怒!民心即是天心,我等身为修士,倘若受百姓埋怨,千夫所指之下,对自身气运将会大有影响。”
叶雪薇点了点头,道:“前些天你用这一招逼退了大师兄神光子,如今叛军又用这一招对付你。叛军学得还真快!”
王丰哼了一声,道:“叛军也配与我比?我可没有残害百姓!他们用焚城这一招来对付我,乃是伤我一千,他却要自损十万。此招一出,我固然忌惮,不敢再随意去打他了。但叛军自己却也弄得天怒人怨,必将加速他自己的灭亡。”
叶雪薇闻言,叹了口气,道:“历代乱世枭雄,屠城的不在少数。如今叛军焚城,对他们的影响只怕并没有夫君想象中的这么大。”
王丰怔了一下,随即叹道:“不错!乱石之中,本就气机混乱。天地之间,杀机隐现。杀人放火,的确未必会在生前遭受天谴。可是,百姓何辜啊!”
看着王丰一脸难受,叶雪薇沉默了片刻,道:“现在怎么办?夫君,这沛县我们还要去吗?”
王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军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自然要去。”
大军缓缓前行,来到沛县城外,看着城内大火,一时都有些无言。
王丰也不叫大军撤退,只分出少量兵马去扎营,其余大军便列阵在城外,静静地看着城内大火熊熊燃烧。滔天火光映照在众军坚毅的脸上,气氛十分沉肃和悲壮。
知道火势渐渐小了,王丰这才策马而出,来到众军面前,高声道:“将士们,你们都看见了。眼前的沛县城,以前是多么繁华,多么人丁兴旺。可是叛军却丧心病狂地一把火将之烧了。成千上万的百姓家园被付之一炬,从此沦为流民,朝不保夕。我们身为军人,往大了说,保家卫国乃是肩负的神圣职责。往小了说,保护家乡平静,战乱不波及自己的家园,使我们的父母妻儿能够安享太平,更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将士们,记住眼前的这一幕,记住叛军的凶残,握紧你们手里的刀枪,不要让这一幕人间惨剧在我们的家乡桑梓之地发生。”
这一日,众军都深受震动。当夜大军在城外驻扎,次日,城内的火势终于基本熄灭。王丰率军进城,清理了一下瓦砾,将还能找到的人畜尸身尽数掩埋。这才又退出了城,返回营寨。
众将见状,前来询问道:“都督,沛城已经被焚毁,并无驻扎的价值。我军何不弃了此地,继续前进?大军停在这里,并无益处啊!”
王丰叹道:“叛军叫百姓们传的话,相信你们也都听到了。倘若我们继续进击,万一叛军再焚烧后面的城池,那该怎么办?”
众将道:“虽然如此,但总不能因为叛军凶残,我们就不继续进击了吧!正因为叛军凶残,我们才更应该从速将之扫灭,以免祸害日深,有更多的百姓受苦!”
王丰闻言,摇头道:“明知道叛军会焚城,我们却继续进击,那么叛军焚城的罪责,我们便真正要分担一些了!我宁愿不再进攻,也不能看着叛军焚城。你等不必再说,我已决意暂时驻兵不前了。这是军令,诸将不得有违!”
众将闻言,只得各自散去。
王丰这才叹了口气,取出纸笔,将情况写成表文,分别送往朝廷和扬州。叶雪薇在旁看了王丰的表文,顿时讶道:“夫君,你想要独自去芒砀山,直取贼首脑?”
王丰点了点头,道:“这运河沿岸的叛军,都是九山王在背后撑腰。若能一举将九山王斩杀,众叛军即便不会立刻作鸟兽散,也必然陷入混乱。没有九山王在头上压着,各路叛军之间为了争抢利益,定会相互攻伐,自我削弱。到时候我们便可有机会抓住破绽,各个击破了。”
叶雪薇闻言,担忧地道:“可是九山王法力高强,这百余年来,更是网罗训练了不知多少鬼兵鬼将在其麾下,其实力之雄厚,实是不可小觑!夫君不带大军,亲身前去,只怕难以取胜!”
王丰笑了一下,道:“你还不知道我?那九山王不出现便罢,若是出现,我直接施展混元绝灭灵光指,将之一举击杀。胜局瞬间便能抵定,有什么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