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回去！”
这话是对身后的其他人说的，话音落下被冰冷的夜风吹散，而他人已经带着云容往营地深处去了。
纵马而回，季子白带着云容回到了营帐，他动作干脆利落地下马，等抬手去接云容的时候，刚抱上云容，整个人就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好在两人都没什么事。
方才一路云容都因季子白的沉默不语而心头有些忐忑，怕是自己此次把人惹恼了，说实话他还是头一次见脸色这么难看的季子白。
但现在云容这才发现季子白的异常，他脸上难看是真的难看，惨白惨白的，不是被惨淡月色给照的，是他脸上真的没有血色。
两人刚下马现在还在营帐外，季子白摇摇欲坠，云容根本扶不住他。
“将军，军医来了！”
听到这一声的云容犹终于松了一口气，顺着声音看过去见来的人是曹旭，这人云容之前见过两次，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军医。
曹旭快步而来，一见季子白竟是如此状态，便知晓刚才他一直都是在强撑，赶紧过去把人往帐内扶。
云容糊里糊涂的跟着进去了，他心里头也乱着，就愣愣地站在边上。
直到军医脱了季子白身上的战甲和衣裳，露出他身上近心处那道既深得下人又十分狰狞的伤口。
季子白是坐在床榻边的，他双手撑着膝，军医和曹旭都在他右侧，云容也在，但站得远。
军营在给他料理伤口，云容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下意识抬头一看就吓得退了一步，有些后知后觉的慌张：“我，我先出去。”
“殿下先别走，等我一会。”这声音透出几分虚弱，没有之前那样冷硬，季子白一出声身边那两人就都同时转头看向云容。
云容迟疑着，觉得这里应该是不需要自己，但一时间也不大好离开，就在原地站着。
营帐内很安静，床榻上搁着一张小几，上面放在烛台，季子白端坐不动，军医神色凝重，一边的曹旭不敢眨眼。
只有云容远远地站着，完全是个局外人。
太安静了，云容抬眼轻轻瞥过去，季子白那伤确实太严重了，他都要怀疑是不是上了心脉处，竟然流了那么多血。
但季子白却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刚毅的下颚挂了一层冷汗。
“先把血处理干净吧，殿下怕血。”他说这话的时候头也没抬，更没有去看云容，只是同军医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