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又看见她了。
就在那面墙上。
她甚至还全身赤裸地攀爬在上面,身上有类似羊水一般的黄色黏液包裹着,歪梗着脖子,大张着嘴,还有一缕缕拉丝的黑红黏物顺着她发黄的牙齿流出来,想一条黑蛇似的甩舞着冰冷的后尾从墙上顺下来。
她很大,以至于一整面墙都是她。
我的脖子里积攒着一生尖叫,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只有零零碎碎的咳声。
我动不了了——就好像是有一个巨大的钉子穿透我的头骨,破碎了我的内脏,直戳我的脚心将我牢实地钉在这里一样。
她就像一个大型的虫。
她没有眼球,只有鲜血淋漓的眼眶和各种红红紫紫的眼部组织。
肉乎乎的,一团烂泥似的。
她一动不动,像一个标本,胡乱一团的烂脸上一点表情都看不到。那个空洞流血的眼眶穿过她自己油腻杂乱的发丝好似给我传递了一个视线般使我汗毛倒立。
即使她没有眼球,我也知道她想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