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大殿内并不黑暗,四周燃烧着一排排蜡烛,使得门窗紧闭也亮如白昼。
大殿正中,有一座高台,垂下几道暖黄色轻纱,可以依稀看见上面坐了个人。
两边各摆了两列木椅,攸宁丝毫没有拘束的感觉,随便拉把椅子就坐下,见楼灏还站着,特别热心地招呼他:“空椅子这么多,随便坐。”
台上的人没有出声,楼灏心知他默许了,便坐在攸宁旁边。
攸宁翘着二郎腿,语气一整个玩世不恭:“咱又不是没见过,何必遮遮掩掩的呢?把纱帘掀开呗。”
“咳咳,你原不是这样的性子,何必为了找老朽的不痛快,故意做出这幅模样。”苍老的声音响起,听起来行将就木。
“嗯,你听起来,快死了呢。”攸宁笑呵呵地说:“能挺到现在,也是不容易了,说吧,这些年来,要了多少个人的命呀?”
“攸宁大师怕是错怪老朽了,老朽向来潜心修道,又怎会杀人?”
攸宁讥讽一笑:“你瞅瞅这金碧辉煌的装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当皇帝了,和潜心修道哪个字沾边了?”
“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心诚即可,何必在意外物。”
“刚还修道,现在又信佛了,啧啧啧。”攸宁眼带嘲意,视线霎时放在台上,高台前的黄纱顷刻被齐齐斩断,无声坠落在地上,一个头发稀疏胡须纯白的老头盘腿坐在其上。
“嗯,现在看着顺眼多了。”她满意地点点头。
台上的老人脸色灰黄,身上散发出一种腐朽的味道,仿佛发霉一般,行将就木。
楼灏目光微闪。
“多年不见,你脾气越发暴躁了。”迟家主语气温和,仿若对家中顽皮捣蛋的小孩说。
“你都说了我是来找不痛快的,我不暴躁一点怎么行?”攸宁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她话头一转:“不过如今看你这般模样,想来还未找到正法,我来得也不算太晚。”
迟家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阴测测地道:“多亏你来了,我的方法,才能实现啊~”
“那我更得来了,正好亲眼看看,某些人,殚精竭虑,该死还是得死。哪怕呕心沥血、脚踏无数人的尸骨,该死还是得死。”攸宁歪着头:“我就说当年假鬼王背后肯定有某些小人搞鬼,只可惜还没来得及收拾某人,不过还行,今天正好解决历史遗留问题。”
空气中到处飘着一股火药味,战争一触即发,楼灏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迟家主瞬间飘至半空,杂草般凌乱的白发四处飘摇,恢宏大殿轰然倒塌,一道血红色阵法出现在两人脚下,正飞速向外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