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明明知道国后是想在此处耗尽他们的力气。但为了方便日后百姓们的道路,还在此复通。不过,国后也叮嘱过,景屿白没有表面看到的这般简单。他吩咐:“所有埋伏点,切不可掉以轻心!”陈玉皎规划后,整片被困的绝境,若是她在此,会寻出几条生路。包括攀岩陡峭的绝壁、渡过地下暗河……所有地方,全部埋伏了人。他们不动手杀手,只需要断绝南楚军队从这儿逃出去的可能。待七天过后,便可活捉四十万南楚大军!只可惜……第二个夜里。武关城。陈玉皎与赢厉正在看南楚的堪舆图,晏伐忽然慌慌张张来报:“君上、国后!那四十万大军,竟凭空从死局里逃走了!”“今夜晏蔚发现有些不对劲,亲自带人下去看,就看到立在那里的一个个人,竟然全是战马的骨骼拼接而成!”“重甲、粮草都在,唯独人全数凭空消失不见!”陈玉皎与赢厉相视一看,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难得的震惊。才一天一夜时间,那巨大的山脉泥石流,地壳的改变,绝无可能复通。他们怎么可能凭空逃走?而且他们没有走她推断出来的一切道路,除了那些生路,还有哪条路……战马……景屿白竟还舍得杀掉战马……死去的战马……除非他们利用马皮、制作浮囊!的确。早前,在大军中指挥运筹的景屿白,忽而停下脚步,抚摸着一头骏马。他的目光仁慈而带着不舍。复通道路,怎会是简简单单的复通道路呢?民生重要,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四十万大军的性命。他不是迂腐之人。所以,看似填河移路,实则低声扬出吩咐:“杀战马,制浮囊。”所有将士有些惊,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们将战马无声杀掉,抽取出骨肉,拼接成一个个人形,穿上战甲的衣衫,用以迷惑军心。而又将所有战马的皮囊缝制起来,往里面吹气。皮囊鼓鼓囊囊,一个又一个。景屿白亲自走到那湍急的河洪前,抚摸了下那浮囊。万物有灵,定当护佑南楚军队。闭目祭奠片刻,他才敛起眸中温柔,命令:“全军卸甲!”一个个人陆续卸甲,趴到浮囊之上,借着夜色的掩映,顺着河洪顷刻间飘走。陈玉皎想到那画面,心中皆是震撼。她遗漏了战马制浮囊这一条……没想到景屿白放弃了一切道路,反而顺着河洪飘走。不对……应该不仅仅是如此……陈玉皎想到什么,眸色倏地一变,慌张问:“晏蔚何在?他回来没有?”“回国后。”晏伐答:“那里全是遗弃的精良重甲、军粮,晏蔚已叫上一些将军,带了三万将士全去驮运。”因为人已经凭空消失逃走了,只是剩下些军粮重甲。晏蔚以前经常打得敌人丢盔弃甲,正常情况下,他都会带人前去收战利品。这些小事,他便没有禀报。陈玉皎的眼皮却狠狠跳了跳:“不好!出事了!”果然、她还没来得及下达新的吩咐,有将士已经经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君上……国后……晏蔚特卫他们……被河洪冲走了……”他带着三万人去驮运重甲军粮时,那河洪忽然改道,朝着他们猛冲而来。三万将士,连同重甲,一同被冲卷进河洪中!所以……景屿白之前看似让人复通道路,其实也不过是伪装!他是用泥土堵了合适的方向,迫使河洪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