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出殿门的时候,雨已然停了,但淮山君却说,这天气眼见着晴不起来,怕还是得备上两把伞。
“要绕湖走上一段。这节气虽已回暖了,下雨时还有些阴冷,”淮山君一袭薄衫淡紫明艳,踩着不紧不慢的步调走在前头,他身后,墨君圣亦步亦趋,并没有侍者跟随,伞都拎在自己手里。
“病才见好,别又着了凉。”
“是。”
墨君圣应了声,心里隐隐有些高兴,又略略有些不高兴。面色上虽不显,捏伞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但这些微的动静似乎也被淮山君察觉到了。“并没有说你孱弱的意思,”他转过来,看着墨君圣,“但为师的关心弟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
听了这话,倒不只是不高兴了,甚至还有些生气。
墨君圣蹙眉,却恰好瞥见淮山君眉梢眼里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心内叹息,也顾不上置气,只任由他走过来,在自己的唇上轻轻舔吻一下。
行至途中,果然又下起雨来。
绵密的雨丝淅淅沥沥,覆在跟前,倒像是铺陈着一道莹润轻柔的光,晕染开的斑斓十色似是另一方迷离世界。淮山君持伞趟过泥水,靴面上仍是完璧无瑕的白,如玉的颜面却隐隐有些发黑。
“这石板陷了,走另一块。”他对墨君圣道。墨君圣应了声,从善如流地从侧边上绕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