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津墨坐在对面沙发里,神色浅淡地看向插着氧气管的老爷子,“这么大笔遗产,我怎么会恨你?”
“你恨我。”
老爷子笃定的说,“否则你当初不会留在m国不回来。”
他垂眸,看向沙发上神色莫测的男人,气息虚弱道,“你恨我隐瞒你身份,更恨临死还要摆你一道。津墨,谈氏交在你手里我才放心,它是我一辈子的心血。”
他用尽力气一口气说完。
谈津墨始终不语。
深夜的病房里是落针可闻的安静。
随着一声叹息,老爷子缓缓开口,“你想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下落?”
以为提到他母亲,他会有丝毫动容。
然而他俊美的脸上半分波动都没有,一双深眸安安静静地看向老爷子,却又好像在透过他想着什么。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母亲?
他二十岁以前的母亲是谈振年的妻子,二十岁以后,生命里再也没有“母亲”这两个字。
一个野心勃勃,周旋于父子之间的恶心女人,他一辈子都不会认。
他目露鄙夷,在脑海里擦去“母亲”这两个字,转而看向床榻,“我来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察觉到他们做了什么,觉得他们可能保不住谈氏,所以才让我接手?”
老爷子一顿,半晌后哑声问,“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这么一问,谈津墨就懂了。
他站起身,走到老爷子跟前,替他掖了掖被子,“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谈津墨离开了医院。
这时候已经快要一点,整个城市都已经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