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煮好了水,斟好了茶,坐到了一侧。
白圭将面前那杯散发着清香的茶水欣然饮下,眼中带着慈爱的看着白雪。
“雪儿,你知道我叫你江大哥来所为何事吗?”
白雪低着头,掩饰着眼中的悲伤,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猜到了。”
白圭对白雪的回答并没有感到意外,自己的女儿他还是很了解的,白雪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并非一无所知,只是没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来过。
“雪儿,白氏的房地园林全部没有了,为父留给你的,只是涑水河谷的狩猎山庄和这座小院子,你埋怨我吗?”
白雪笑着摇头:“钱财是父亲的脚印,抹去它,是父亲要解脱女儿,女儿岂能迂腐计较?”
白圭长叹一声:“雪儿,这只是其一,最要紧者,父亲要保护你永远不陷入钱财风浪,一生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庄园地业,一部分我捐赠给了魏国的官署国府,一部分给了白氏部族的十四支支脉,我去后,不会有任何人来向你瓜分财产。”
白圭颤颤巍巍的想要起身,江寒连忙按住了他:“叔父,您要找什么东西?”
白圭笑着指了指一旁的铁柜:“那里有一个铜箱,你帮老夫拿过来。”
“好!”
江寒找到了铜箱,放到了白圭面前的桌案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国府官署历次接受捐赠的书凭,还有白氏十四族族长分头与白圭立下的析产书契,看来白圭对他身后之事早有安排。
“雪儿…你,收好了。”
白雪含泪带笑地合上铜箱:“父亲,女儿晓得,钱财终是身外物事……”
白圭轻轻摇头:“雪儿,莫要轻易这样说,金钱是一种力量,可成人,也可毁人。”
“为父没有处置的,就剩下安邑洞香春和楚国、秦国、赵国、齐国的几家生计。”
“除了洞香春,其余各国的生计都是秘密的,没有人晓得,有一天,当你不需要这种力量支撑你时,它们才是身外物事。”
白圭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羊皮卷,上面画满了各种图形、线条与密密麻麻的小字,就像一张蜘蛛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