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着枯叶掠过村口的老槐树,在青石板路上卷出细碎的呜咽。
张铭攥着被冷汗浸透的笔记本,看着村委会门口新贴的告示,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红纸上“滩涂租赁协议”几个大字刺得他眼眶发烫,墨迹未干的甲方落款赫然写着“陈清泉”。
谣言像场黑色的瘟疫在村子里蔓延。
村东头的晒谷场上,王婶的擀面杖重重敲在案板上,面团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斜睨着远处背着渔具走过的张铭,鼻尖哼出一声冷笑道。
“瞧见没?这都第三趟去县城了,天不亮就走,日落西山才回,鬼知道皮包里装的啥。”
正在择菜的赵大娘眯起眼,浑浊的瞳孔映着张铭匆匆而过的背影。
竹篮里的豆角被掐得“咔嗒”作响。
“我家虎娃昨儿在镇汽车站瞧见他了,跟个穿西装的男人勾肩搭背的,那派头哟……”
她故意拖长语调,指尖在围裙上擦了擦。
“保准是揣着卖地的合同呢。”
“不能叭,咱们这个滩涂是村子里的产业,铭子那人不是这样的啊!”
晒谷场的石磨旁,几个蹲在墙根抽旱烟的老汉突然压低声音。
李大爷的烟袋锅子在鞋底敲得山响。
“我堂侄在县国土局当差,说上个月有人来查咱村滩涂的地界儿。”
他神秘兮兮地环顾四周,吐了口黄痰。
“指不定就是这小子勾引来的!”
“就是,你看他没赶海之前咱们村子都风平浪静的。”
“他一开始赶海,一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