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努力朝四周观望,试图寻找契机。终于,她模糊的视线中,背着光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南溪暗暗蓄力,在双方相隔越来越近时,她猛地一脚踩在黄靖川脚尖上。黄靖川平时自诩是个环保先锋人士,好穿无任何印染的天然棉麻衣服,还有手工缝制的老布鞋。“啊!”高跟鞋的细跟,杀伤力可不小。黄靖川不察,大叫一声,感觉脚趾骨都快被踩断了。剧痛之下,他条件反射般,猛地把南溪甩了出去。南溪趁势扑入那个身影怀里,死死抱住他,发出低若无闻的声音。“帮帮我!”盛恩逸僵在原地:“……”哪来的野女人,敢扑他?活腻歪了?他身后的保镖:“……”哪来的野女人,敢扑六少?找死呢?一大股酒味直冲鼻子而来,盛恩逸被熏得脸皮都抽抽了一下。但他刚一低头,就被对方那双微挑的凤眼怔了下,导致他动作慢了一拍。等他反应过来,掐住女人的胳膊,想把她扔出去时。这女人就像是块牛皮糖似的,沾上了就甩不掉。胳膊死死扣在他腰上。纹丝不动。后面的保镖,惊奇地看着那女人把手指绞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仿佛宁愿被拗断手指,也绝不会放开的架势。啧!是个狠人。那他们到底是上呢?还是上呢?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对这样的局面,有种无从下手的尴尬。难道真把她手指掰断啊?但任由她贴在六少身上,好像也不对。黄靖川回过神,南溪已经扑到了别人怀里。他皱了皱眉,忍着疼,翘着一只脚尖走上前。“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喝醉了,我这就带她走。”“不,他是坏人!求求你,帮帮我!”南溪一面对抗男人的大力撕扯,一面声如纳纹的求助,也不知男人听不听得到。但事实证明,他是能听到的。盛恩逸被陌生女人搂抱,本就冒火,再看到眼前这个罪魁祸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滚!”玩女人玩到他面前来。不仅脏了他的眼,还脏了他的身。他现在想杀人。黄靖川忍不住抖了抖。对方气势太强,再加上后面那几个虎视眈眈的保镖,一看就不是他能招惹的。他恨恨的看了一眼南溪。便宜了这女人。今晚先放过她。随即,转身钻入车里,扬长而去。“谢谢!”听到身后车子离去的声响,南溪再也坚持不住,软软地朝地上滑去。闭眼前,她抬眸,试图看清眼前的男人。嘴唇又努力张合了几下,“我会报答你的。”盛恩逸嘴角抽抽:“……”小弱鸡一只。被人欺负成这样,还报答他?被人卖了还差不多。他脱下外套生气的扔她身上,又迅速从裤兜里掏出白色手绢捂在鼻端。很快,冷松的清冽味道,就像裹挟着冬日里的一缕清风,瞬间让盛恩逸发紧的头皮松懈下来。只是奇怪的是,经历过刚才那一遭,他竟然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好奇看了地上已经晕过去的女人一眼。立马有懂医的保镖会意上前,初步检查了一下。“六少,问题不大,应该只是中了药扛不住,睡过去了。”盛恩逸点点头,冷声冷气道:“把人处理了。”其中一个染着一撮小绿毛的保镖,跃跃欲试道:“怎么处理?埋了!”盛恩逸:“……”他转身一脚踹人身上,“找死呢?说了这里是国内,上次让你们背的华国律法被狗吃了?”“回去一人再给我默写一遍。”所有保镖:“?”尼玛的。天降横祸啊。纷纷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往小绿毛身上砸去。“让你丫嘴贱!”小绿毛龇着牙躲,“哎呀,别打,别打……我刚跟大家开玩笑呢。”“这么漂亮的妞儿,我怎么舍得?”盛恩逸立马伸手警告似的指指他。小绿毛脸皮一抽,“啪”一声拍自己嘴巴上。“口误!口误!作为一个守法良民,路见不平,我肯定是……帮她报警啊。”毕竟华国的习俗就是有问题就找警察叔叔。盛恩逸白了他一眼,“多管闲事。”谁知道这女人跟刚才那男人是怎么回事?万一人家小两口闹别扭呢?“把人全须全尾扔医院去。”小绿毛比了个OK的手势。他算是明白了。他们家六少,有良心,但不多。可怜的女人,怕是错过为自己讨回公道的良机了。盛恩逸才不管手下怎么想,又扫了躺地上的女人一眼。此时,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大半眉眼,只露出左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长得倒是勾人。怪不得被人阴了。他如是想。可也没有再多了,下一秒,他就头也不回,径直登上了车子离去。被一众人默契抛下的小绿毛,认命地捡起六少的外套,又把女人抱到车上,送到了最近的医院。贴心地付了费,还给请了一个靠谱的女护工守着。等南溪第二天醒来,看见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旁边还坐着一个眉眼和善,正在打盹的阿姨。她顿了顿,想坐起身来。“你醒了。”女护工听见声响,连忙打起精神来。昨天雇主让她好好照顾这个小姑娘,给的价钱很高。她一晚上都没敢睡,时时盯着,就怕她有啥闪失。“请问你是?”南溪在她的帮助下半坐起来,默默感受了下身体的状况。那种无力感和困倦感已经消失大半,声音也恢复了很多。“我是医院的护工。”“你昨晚应该是吃了一种类似强效安眠药的药物,你朋友怕你出事,把你送到了医院来。”南溪一愣,随即脑子里浮现出闭眼前最后看清的那个画面。那是个容色极盛,看过一眼就让人忘不了的男人。“昨天送我来的人呢?”女护工摇摇头,“你朋友好像还有事,他等医生给你做完详细检查,又请了我来照顾你后,就走了。”“不过你放心,他都交代我了,务必让你完全恢复后再离开。”“你朋友还说了,让你以后小心一些,小姑娘家家的在外,很容易被坏人盯上。”南溪点点头,“他有留下联系方式吗?”女护工愣了下,原来那眉眼精神的小伙子跟她不是朋友啊。遗憾摇摇头,“没有。”南溪诧异了一瞬,“他什么都没留下?”当代活雷锋?那她还怎么谢他?女护工想了想,把放在一旁的女式挎包递过来。“这个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