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素玲勃然大怒:“你是想护她?”“奶奶您坚持,”金北周一字一顿,“那我也坚持。”如果她咬定金莓莓的住院,和路樱有关,那他就会坚持立场。客厅氛围凝固。金北周弯腰,将路樱横抱进怀里,吩咐拿双拖鞋过来:“怎么光脚?”路樱情绪处在失控状态:“你签字,我要离开这里。”金北周垂着脑袋,没吭声。他手掌宽大修长,能轻松握住她寒凉的脚,掌心体温一点点过渡。佣人递鞋子过来。金北周耐心帮她穿上。佣人扛不住压力,结结巴巴将事情说了。金北周眸子清凉:“奶奶,爸妈工作特殊,便将金家交给了大嫂,您不体谅她辛苦,总该知道尊重人吧?”“你还敢教训我了,”席素玲怒道,“你为了她们...”“她们是谁?”金北周冷声,“她们一位是我大嫂,金氏集团总裁夫人,一位是我太太!”席素玲闭着眼喘气。“我说不过你,我让你爷爷跟你说!”金北周扯出一点讥讽的弧度。“大嫂的事,我会如实向大哥转达,”他声线偏凉,“金莓莓的事和我老婆无关,您找错人了。”“离婚呢,”席素玲问,“你们俩离婚的事怎么说?”金北周:“婚姻是当事人的事,是外人能置喙的吗?”“外人?”席素玲荒唐,“离婚协议我看了,你是打算将金家拱手送给她?”终于说到正题。路樱:“我不要他的任何东西,张律师,改过的协议给他。”“好的。”路樱:“签。”“......”金北周唇线压直,“我不喜欢被命令。”“那我求你,”路樱说,“我求你签。”金北周隐忍:“你别欠揍。”“签了你就自由了,”路樱平静道,“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金北周嗓子猝然哑下去:“你想得美!”路樱视线一移,停在席素玲身上:“你让他签,不然,我把他拱手送过来的金家财产挥霍完。”“你签啊,”席素玲急了,“签了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奶奶都能帮你...”“砰——”客厅一阵巨响。金北周面前的椅子飞了出去。他眼底通红,咬字:“我说过,我的婚姻,谁都没资格插手!”“金北周,”路樱望着他,“我希望我们好聚好散,以后碰见还能和平点头,撕破脸只会让我们忌讳对方在的场合,夫妻做不成,青梅竹马的情份也不要了吗?”男人嗓音晦涩:“不要的是你。”“因为跟妈妈赌气娶我,”路樱轻声,“又因责任不愿离,这其中,有过爱吗?”他跟严夏说的那些,权衡利弊,里里外外全是责任。有感情吗。“......”路樱:“你不用替我负责,我的路,我自己会走。”金北周安静片刻,挤道:“我可以解释。”解释“赌气”那句话。“可这只是我们无数问题中的一小件,”路樱摇头,“我不想听了。”她压了压惶然的心:“二哥,走上法庭才是在害我,别人会察言观色,会用教训我来讨好你,我们和平分开,兴许我还能顶着前金二太太的头衔,保我一段平安。”金北周眼尾猝不及防猩红。“我们不离,”他嘶哑,“我们好好谈谈,你不喜欢金家,以后一次都不用回...”路樱:“二哥,求你了。”“......”路樱安静站着,眼睛里的天真烂漫早被伤痛侵蚀,只剩下一点哀求。“求你了。”金北周背脊宛若挨了一闷棍。昨天路樱离开家的情形,一帧帧在他脑海中回放。她拎着小小的箱子,怀抱着那套床品,扔下他,扔下路飞,扔下她最爱的早饭,安安静静离开。她不是在闹脾气。她是认真的。她是认真的。明白这点,金北周浑身血液冻住,神经末梢的惊恐在悄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