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看见他,会撑不住!”
“他问你情况,我一句都没说!”
“你说得对,他不能知道你病成什么样了!”
“你不能让他觉得你还在为他咬牙!”
苏瑾谙听完,闭了闭眼,轻轻“嗯”了一声。
她不是不想见他。
是怕她现在这样见了他,就再也没机会体面地活着离开。
他现在知道她活着,知道她还能动笔,知道她还能完成一次设计,那就够了。
她不想让他知道的是,她画完那些图的代价,是把她剩下的命压出去一半。
他还得起来工作,还得面对生活。
他不能再为她崩一次。
她也没力气再帮他收一次场。
顾承泽接过“未完成”设计稿的那天,是个阴天。
他在车里坐了很久没动,文件袋就放在副驾驶座上,薄薄的,却压得他透不过气。
他手指一点点滑过那几个字—“未完成”。
没有署名,没标设计师,连一封附带的便笺都没有。
但他知道这是她。
没有人能画出那样的戒指,线条像是在骨头上刻的,弯弯绕绕,绕到最后一笔断了,空出一截,再没收口。
那是她。
她的风格,她的冷,她的隐忍,她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