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是咱村少有的高中生,当年成绩也好。要不……你暂时去代几天课?等找到新老师再说。”
孟寻洲手里的锄头“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连忙弯腰去捡,借机掩饰脸上的惊讶。
“王叔,这不合适吧?我又没教过书……”
“有啥不合适的!”王德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当年数学不是考过全县前十吗?教小学生绰绰有余!再说,村里就数你文化最高了。”
孟寻洲感到一阵眩晕。
十年前,他确实以优异成绩从县高中毕业,但因为父亲病重,家里欠债,不得不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回村务农。
这些年,他偶尔会梦见自己站在讲台上的样子,醒来后总是久久不能平静。
“可是...应怜她...”孟寻洲犹豫着,“她快生了,家里活也多...”
“这个你放心!”王德发拍着胸脯,“我跟大队说好了,你要是去教书,每天给你记八个工分,不比下地少。再说,教室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比在地里强多了!”
孟寻洲的心跳加快了。
八个工分确实不少,而且教书总比面朝黄土背朝天轻松些。
但想到徐应怜可能会反对,他又踌躇起来。
“要不……我先回家跟应怜商量商量?”
“行,你好好想想。”王德发拍拍他的肩膀,“不过得快些决定,孩子们耽误不起啊!”
目送王德发走远,孟寻洲站在田埂上发了好一会儿呆。
春风拂过他的脸庞,带来泥土解冻后的清新气息。
远处,村小学的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隐约能听到孩子们嬉闹的声音。
傍晚,孟寻洲回到家时,徐应怜正坐在灶台前烧火。
她挺着大肚子,动作有些笨拙,但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
锅里炖着白菜粉条,香气弥漫在整个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