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苏醒，站在h河岸边。水流汹涌，泥沙滚滚，天空灰蒙，空气中夹杂着血腥与焦土的气味。
这里不是唐朝了。长安已沦为破城，洛yAn成了新的争夺焦点。
我来到了中国历史中最混乱的年代——五代十国。
我站在洛yAn南郊的一座丘陵，远处，旌旗翻飞，鼓声震天，一场王朝的更替正要发生。
後唐李嗣源，即位之初便诛兄夺权，铁血掌政。此刻他正亲率大军，bg0ng太原，准备平定反叛。这场景如此熟悉，因为几乎每年都会重演一次——一个王朝刚立，就被下一个篡位者推翻。
我见过的第一面史书中写着：
「五代十国，五十年中，五朝皆不终寿。」
我走入城中，看到墙上贴着新的诏书：「大唐已亡，後梁立。」旁边却又被撕掉半张，露出下层写着：「梁主篡位，晋王即帝。」而墙角堆着的是旧王朝的官帽与残卷。
百姓对此已习以为常。一位老妇说：“天命不如军命，今天谁有兵，谁就是天子。”
我在後唐军中见到一名书生模样的军师，他对我说：“这天下，不缺皇帝，缺的是时间。每个人都在争那把龙椅，但椅子还没热，就换人坐。”
他的声音中没有敬意，只有倦意。这个时代，连读书人也学会了计算与沉默。
我穿过h河以南，进入江南。这里是南唐国土，金陵城外杨柳拂水，与中原的血雨腥风宛如两界。
南唐後主李煜，文采风流，X情柔弱。他的g0ng殿如画，g0ng人如云，他每天在花间词中寻慰藉，却不知北方的战马已越淮而来。
我站在他Y诗的亭中，亲耳听他缓唱：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那一刻，我明白他不是无能，而是生错了时代。他若生在盛唐，定是诗人之王；但在这刀锋上舞蹈的乱世，他只是个注定亡国的梦中人。
我沿长江向西，入楚地，再走入前蜀、後蜀、吴越、闽、荆南……十余小国如繁星闪烁，短暂而绚烂。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g0ng殿、王法与年号；每个王都自称“天命所归”；
但百姓却只有一种命运：流离失所。
我在前蜀见到一名逃荒老者问我：“你说，什麽才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