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苏矜和南厉的结婚已经点燃了他摆脱郁家的希望,尤其承受了郁峤差点失控杀了他后,可如今这份希望有了期限,他怎么能不为之着急的上蹿下跳,乱了他的理智,在南厉说完“我可以告诉全部告诉你,也可以满足你任何要求,作为回报,你能给我什么呢?这样吧,这个债就先给你记了,三年后还给我。”的这样话后想也不想的答应。
南厉似乎也没想到他答应的那么爽快,“你就不担心我让你去伤你在乎的人?”
郁唯安瞄了身旁的一脸心事的褚郗一眼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冲动,心里翻出一阵心虚,只能沉默以对,南厉哼笑一声,“开个玩笑而已,或许三年后我忘了也说不准,别摆个黑脸了,跟我来。”
郁唯安跟着南厉走了几步,见褚郗没跟上来,南厉也在这时开口,“褚郗就留在这里等等吧,你说呢?”
褚郗本来也想问郁唯安需不需要陪着他上去,只不过被身为主人家的南厉发话,也不想郁唯安心里纠结,笑回“我虽然要好奇死了,可这说到底是个秘密,还是不要知道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郁唯安点了点头,转而跟着南厉上了三楼。
相较于郁铮和苏矜这两个彼此怨恨的当事人给他的空口无凭,南厉给予他的答案像是早就准备的“故事版本”和令人信服的“证据”。
在南家三楼的房间里,他看到了那个名为南烈的男人,一个就像是被永远定格的三秒影像动画中的电子相框里,满庭缤纷盛开的夏日,眺望着远处的男人被身后录像的人喊了名字后的惊鸿回转,被风的调皮搔乱的发丝摆动,又似是那张皎若明月的面容上,双眼中清澈而温柔,蘸了笑,在眉尾晕开。
可是就是这样的脸却让他浑身发冷,既惊愕又害怕,他不住的吞咽着口水,舔着唇,好久才从牙齿中蹦出一句“他的脸,眼睛,脸型,鼻子,嘴巴,怎么会。”
“是吧,你多么像复制出来的啊。”南厉拿起桌上一个黑色笔记本递给他,“虽然外壳像,可是其他的一点都没随他。”
“在看到他后,我承认你说我像他是真话,也承认你刚才的话。”郁唯安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后,还是止不住手指的颤抖,接过日记本后,南厉接着说,“他唯一留下的东西,寥寥几页,也能明白吧。”
郁唯安翻开了第一页,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夏,再翻一页的时候,便看到了影像中记录的画面,南厉也在这时抽了桌面上放的一张湿巾擦了擦镜面,自顾自的说“对朋自己最好的朋友抱有爱情的我快要疯了?只要他一呼唤我的名字,我就像是一条温顺的宠物狗看到了主人一般,情不自禁扬起脸去回应。”
这是第二页的内容,接着是第三页,“这是第几个春,我佯装一个乖巧的猎物跳入猎人的囚笼,他的每一次转眸和抚摸让我产生更多的渴望,沉沦在深渊”。
第四页,“被激怒的猎人拿起了他的刀刃!他可以将我弃如敝履,可以将我视若珍宝,亦可抽刀断情之时将我的爱扭曲成罪孽的枷锁。”
第五页,“又一冬,积雪压碎了灵魂的项圈,我竟有了用生命来换取在你心中的永恒的位置,是不是很可笑?”
南厉说完时,郁唯安也合上了笔记本,他不是不能理解这寥寥几百字的内容勾出的一个故事大概,只是他还是不明白,郁铮对南烈既然如此熟悉,怎么会看不出他和南烈相像?
他不自觉喃喃,“那我呢?我的出生算什么?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让我出生呢?”
“你的出生?在你出生之前,男人与男人恋爱结婚可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他人理解和尊重,甚至接纳,在我们这种家庭中,颜面,尊严,传承,规则尤为看重,即使有人有这种倾向也是小心翼翼的,我哥和孤儿身份的苏矜一起长大,都曾是生物科学研究所的同事,南家所有人都认为两人最终会走入婚姻殿堂,可谁又知道哥哥竟然对自己的好友抱有那样的心思呢?”
“呵,郁铮厌恶苏矜的原因,应该不光只是因为她喜欢我哥,而是在郁铮迫于郁家的压力需要结婚与我哥争吵的那段时间,苏矜与我哥睡在一起被郁铮撞见后以为我哥背叛了他从而让一切丑闻暴露。”南厉说到这,突然抓住郁唯安的胳膊,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你敢相信,郁铮会当着我爸妈,我的面撕开我哥的衣服,露出一身被他蹂躏糟蹋后的痕迹,告诉我爸妈,他们的一直以为温润的儿子会躺在他的胯下,主动张开腿求着他上吗?可这还不够,他娶苏矜那个婚礼那天他依旧不肯放弃羞辱他,也是那夜,我哥走了,如他所说,那个全是雪的冬天,他死了。”
南厉说完后呼了一口气,指了指窗户外一棵柳树,“我第一次看见雪是红的,很鲜艳的颜色,他就躺在那棵柳树下走了,而后苏矜生下你,郁铮大概也不在乎她生的孩子是谁的吧,或许随着时间流逝,你的外貌与我哥越来越像,所以他才注意到了吧,有的事情只有当事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