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的愉悦幸福,仿佛天然生长在比她高贵之人的痛苦之上,她骤然觉得自己不差什么。

    她慢慢抬起头来,没有人教她如何为人处事,刚到紫禁城那个谨小慎微的安陵容,慢慢将自己渗透调教的自信起来。

    她偷偷看一眼窗边洒下的月光,身体蓬勃的心气像是逢春花木,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安陵容突然很思念自己的母亲,很想穿着自己最名贵得体的衣裳,跪在她刺绣的烛火下,慢慢靠在母亲的膝头。

    太后最看不得皇后行事狠辣阴鸷,心里苦涩的闭了闭眼,慈悲的劝了一句:“那只是个孩子,真要笼络三阿哥,调教个宫女送过去伺候就是了。”

    皇后体态雍容,直起腰来,微笑着说:“皇额娘,青樱不同,她身份贵重,若是将来有了子嗣,同三阿哥有共患难的经历,臣妾会做主将她扶正的。”

    太后抬眼,凤眸盯上戴着温婉假面的皇后,脱口而出一句:“扶正?大清侧室若是这么容易扶正,那正室危矣。”

    似是多言,太后不愿再提,扬了扬手腕,“今夜哀家还好,不用你们侍疾,回吧。”

    前面两名小太监提着灯引路,皇后高高在上坐在凤辇上,身体侧着拄着额头,抿唇慈爱笑着说:“夜深了,难为你的孝心,陪本宫跑一趟。”

    安陵容腼腆笑着摇摇头,“嫔妾不辛苦,嫔妾恭送皇后娘娘。”

    伫立在原地,待皇后的仪仗消失宫道尽头,缓步向碎玉轩走去。

    到了碎玉轩门口,安陵容叹口气却不进去,反而向碎玉轩不远处的御花园走去。

    “小主,夜深了,您这是要去做什么?”宝娟在安陵容身后轻声问。

    安陵容微笑着说:“杏花开了,折一些插到花瓶里,免得被雨浇落。”

    安陵容觉得自己的手冰凉,握住宝娟的手腕,她脑海里一直重复着太后娘娘似是而非的话,勾起唇攥了攥宝娟的手腕。

    一瞬间的颤栗感,宝娟哆嗦一下,下意识唤一句,“小主…”

    安陵容低头笑笑,腼腆的松开她的手腕,专心去折杏花。

    皇后最近越来越焦躁,她无人可用,齐妃同皇后撕破脸,三阿哥也不亲近皇后,安陵容竟是成为她的不二选择,到哪里都要带着,有什么事都要问询一下安陵容的想法。

    不得不说,安陵容猜测,皇后带着她,也是为了离间她和甄姐姐,这些天甄姐姐因为她亲近皇后越发没有安全感,不妨折些杏花送去给甄姐姐深夜赏玩。

    安陵容最近过的很好,而且,她直觉她会过的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