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介意将每一件事情都做足充分的准备,甚至备上数个后手以防万一。
赵瑗看完利州四义的回信后,又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这才将粗砂纸揉作一团,顺手丢到了茴香煎药的小炉里。
茴香独自应付炉子已经忙得灰头土脸,见自家公爷还来添乱,不满道:
“哎!公爷,奴婢好不容易控制好的火候,您就别来给添乱了,待会儿煎糊了您又说是我的过错。”
她连忙起身将赵瑗搀扶回榻上,胡乱擦了一把花猫似的脸,又转头忙去了。
服过药后,宫里的张御医又来了一趟府上,替赵瑗复诊。
赵瑗趁机借口自己这几日时常心悸,半夜里总会被秦桧遇刺那夜的凶险噩梦惊醒为由,多讨了几幅安神养心的方子。
等到张御医离开回宫复命后不久,又换了张澄登门拜访,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这位老者便是早年赵瑗入宫后的老师,南北宋朝时期的著名史学家,龙图阁直学士——范冲。
范冲如今已年至古稀,去年便辞了官职,在临安城外的一处破书孰里教农家孩童识字开蒙。
范冲显然并不是与张澄约好的一同登门,见着张澄的时候眉不是眉眼不是眼。
赵瑗发誓自己甚至听到了这位须发苍白的老者私下里嘀咕了几声晦气。
也难怪范冲如此嫌弃张澄。
这位老人可是出了名的顽固直臣。
当年王安石变法求新,他就能站在朝堂之上对着王安石破口大骂。
之后蔡京为了满足宋徽宗的糜烂私欲,想方设法为其推行敛财之法,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时,更是毫不顾忌宋微宗的脸面,称其为误国之道,六贼之首。
到了南宋,范冲对秦桧一党更是嗤之以鼻。
秦党当道时,他见自己无力改变,干脆气得大袖一挥,辞官隐退,爷不干了!
和你们这群虫豸整天吵得鞭炮齐鸣,喧天锣鼓,不如回家种红薯!
就算秦桧现在死了,范冲对于身为秦党的张澄也是看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