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对某些人来说,五年足以让伤口结痂,让记忆蒙尘。但对林宇恒而言,五年只是将「那一天」的每一个细节,用悔恨的砂纸,打磨得更加锋利,时时刻刻凌迟着他的神经。
下午三点十四分。这个数字像一个烙印,刻在他的灵魂上。
他坐在亲手设计的、却从未真正完工的新家里,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远眺着那片被官方称为「三一四静默区」的城市疤痕。那里,曾是他的旧家所在。
今天是晓星的十二岁生日。如果她还在的话。
桌上,放着一个被他抚m0了无数次的拙劣房屋模型。那是五年前,晓星送给他的七岁生日礼物。他记得那天早上,晓星献宝似的将模型递给他时,一旁的温晴正温柔地看着他,那眼神复杂得让他当时无法读懂—里面有Ai,有恳求,还有一丝他许久之後才明白的、近乎绝望的T谅。
「爸爸,你一直不在家,就把这个当成我们的家带在身边嘛!」
nV儿稚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像一把温柔的刀。
悔恨、思念、以及对那幢房子每一处结构的专业记忆,三者在他T内汇集成一GU前所未有的洪流。他伸出手,颤抖地握住了那个小小的模型。
世界在他眼前溶解。不是b喻,是物理上的溶解。
当他再次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不再是空旷的新家,而是一个光怪陆离、由无数破碎时空碎片拼接而成的诡异大厅。空气中飘浮着残破的时钟、断裂的街道和扭曲的霓虹灯。
一群和他一样茫然的人,或坐或站,散落在大厅各处。
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直接灌入他的脑中。
「欢迎来到中继站,迷航的灵魂们。」
一个戴着纯白sE「虚无」面具、身穿笔挺西装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大厅中央。
「我是归序者的代理人。从此刻起,你们不再是过去的你们,你们是玩家。」
代理人优雅地抬手,指向林宇恒。
「你,是因为缺席而产生了足以撼动时间线的悔恨。你的灵魂,呈现出无可救药的Si灰sE。」
林宇恒低头,看见自己的身T正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如同陈旧灰烬般的「悔恨灵气」。他看向周围,其他人身上也飘散着各种颜sE的光芒—一个身形高大的nV人身上是如同凝固战火般的深红sE,一个气质冰冷的医生模样的男人周身环绕着理X的冰蓝sE,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削男人,身上流动着如同乱码般的数位绿……每种颜sE,都代表着一种独一无二的、沉重的故事。
「在这里,你们唯一的货币,是你们的悔恨。你们唯一的目标,是赢得这场名为归序者游戏的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