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个不服输的脾气,自然不肯吃亏,跟沈复回了几句嘴,结果便挨了一巴掌,还被罚了禁足,委屈也没地方说去。
这一次她借着机会拿了陈氏的错处,转移了矛盾,加上江淮衣这尊大佛,沈复投鼠忌器,她顺理成章让陈氏吃了些苦头,也废了那条只针对她一个人的规矩。
但这并不是她真正的目的。
她要的,是沈复和陈氏对她有所忌惮。
之前的她只是个一根筋、不懂转圜的小姑娘,对陈氏来说并不具备威胁。
但这些日子以来,陈氏也该发现,她没以前那么好欺负了。
棠梨院里出了一个不守规矩的半夏,陈氏不会放过这么好一个往她院子里塞人监视她的机会。
但今日闹了这一出,江淮衣再次替她撑了腰,将陈氏这个后娘欺负原配孩子的事情闹到明面上来。
陈氏再想光明正大地往她院里塞眼线,就要掂量一下了。
江淮衣虽然是个混不吝的,但他这侯府世子的身份就是好用。
“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了?”阿诺看她半天没说话,忍不住嘟囔。
沈棠雪收敛心神,“连你这个小孩子都知道,沈复是靠着我亲娘发的家,如今却忘恩负义,纵着继室欺负我,偏心继室生的儿女。”
“他对我这个嫡长女是个什么态度,已经是明摆着的了。”
阿诺不解道,“可为什么?您的亲生母亲对老爷可算是有提携之恩啊。”
“傻姑娘。”沈棠雪无奈叹道。
“他娶我亲娘的时候一无所有,靠着我亲娘才能走到今天,但男人最是要面子了,我和我亲娘的存在,见证了他从最不堪的微末爬起来。……”
“我们的存在,就好似一直在反复提醒他,他过去是个多不堪多无能的人,靠着女人才有今天,你觉得,他看着我每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心里能好受么?”
阿诺没想到还有这一层,惊讶的张着嘴,半天都没说出话了。
沈棠雪揉了揉她的发顶,“走吧,咱们今个儿要逛的地方还不少呢。”
前世她一开始以为沈复不喜欢她,是因为她不乖,也乖乖巧巧过,学着别人家的女儿一样给他做衣服,做鞋子,做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