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栏杆,我俯望「她」的倦容:
「她」的脑袋瓜儿已经不争气地垂钓起睡意;眼睑像老旧的卷式窗帘,在灵魂的窗上开开阖阖;睫毛却像舒眠的小妖JiNg,舞踊着催眠的舞步。
「她」连几乎沉入梦乡的睡颜都挂着笑容。
我怕过站,虽不忍心打搅人家的美梦,依然得出声、唤醒对方:
「到站前我会一直提醒你唷。」
这一唤,迫使对方驱退睡意。
「她」呀──当年才大一;仍有美好的三年多的时光能尽情挥霍。
「她」能在这段漫长岁月里,充分思考未来的走向。
或者,就「任X这一回」:恣意挥洒稍纵即逝的青春。
又或者,邂逅「她」生命中那位「特别的人。」
特别的人……
「话说,」率先熬不住沉默的是我:
「你念教育系吗?」
她抬头看着我的眼睛、点点头。
「那,你想当老师吗?」
她迟疑了一下,终究点头附和:
「从小就很想当教小朋友的老师,因为很喜欢陪小朋友玩,看他们嘻笑的样子。」
她睡意似乎尚未退尽:她发出咕哝与清晰发音交杂──容许让人解读大致语意的──声音。
「你喜欢小孩吗?」我又追问;趁列车停等乘客下车、车厢稍微空出一些空间之际。
「很喜欢呀。」她理所当然地说;这次,是清晰的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