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打更的锣鼓声,敲到寅时正时分,银月潜进半敞的窗户。
窗户闪进了一道黑影,走到床前,生y地低声道:「起来。」
侧身向墙而眠的萧九霓张开了眼,坐了起来,平静地道:「怎麽了?」
「赶路。」元昀佑声音无半点情感。
「这麽早?」她向来浅眠,刚才他跃入来时,已经醒了,握住了枕下的匕首。
「躲开他们。」
「嗯。」萧九霓不再多言,掀开了薄被,弯腰穿上皮靴,如丝绸黑亮的秀发垂落两侧。
她向来警觉,在不熟悉的地方留宿时,习惯和衣而眠,睡前她换了一件天青sE的圆领男装。
「你等一下,我梳个发髻就好。」她点燃置於桌上的烛台,满室舖满一层黯淡的h光。
厢房没有梳妆台,她从床尾的包袱中拿出象牙制的梳子,坐在床沿开始梳髻。
元昀佑走到桌案的另一边,负手面对木门。
室内静得跌针可闻,间中传来虫鸣叫嚣和两人的呼x1声。
萧九霓听到他的呼x1声粗浅不一还有点急,皱了下眉头,今天才第二天,蛊毒应该没有发作。
「你其实可以随了太子,他品X秉直,即使你将来年老sE衰,也会好好的安置你的。」元昀佑突然道。
她握住梳子的手一顿,望着他的背影道:「妃妾之争不亚於朝堂的波谲云诡,妾身毫无背景,只依靠太子恩典,也不知能不能活到年老。」
豆烛燃着,窒息的沉默再度降临,她熟练的替自己紮好发髻。
「是元某设想的不周,但是泉水驻颜之说,只是谣言。」元昀佑转身厉眼审视她。「萧娘能思虑周密的计算元某,怎会就这麽容易听信谣言?」
从窗户吹来一阵凉风,豆大的烛火摇曳不断,两人隔着桌案相望。
明灭之间,谁也看不真切对方的神sE,烛火却把两人的影子拉长在墙上,对峙着,僵持着。
「妾身说过,即使只有一点希望我也要试。」过了片刻,萧九霓的嗓音幽幽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