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老城区的夜色,如天鹅绒般温柔地笼罩下来。
黑鹰留在酒店照看熟睡的艾斯,而江忆白则带着陆忘忧,来到一家隐藏在小巷深处的餐厅。
"这里需要提前三个月预约。"江忆白为陆忘忧拉开厚重的橡木门,门轴发出古老的吱呀声。
餐厅内部出乎意料地温馨,只有十二张桌子,每张都铺着雪白的亚麻桌布,摆放着精致的银制餐具。墙壁上挂着瑞士乡村风景的油画,壁炉里的火焰跳动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古老的石墙上。
"窗边位置,先生。"侍者引领他们来到最佳观景位,落地窗外是整个苏黎世老城的灯火,远处的苏黎世湖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陆忘忧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珍珠白的丝质连衣裙,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注意到江忆白今晚格外正式——深蓝色西装,内搭浅灰色马甲,领带是低调的深蓝色暗纹,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男性特有的魅力。
"你今天很漂亮。"江忆白为她拉开椅子,声音低沉而真诚。
陆忘忧感到脸颊微微发热:"谢谢,你也是,我是说,你今天看起来很精神。"
侍者适时地送上菜单,打破了短暂的尴尬。江忆白熟练地点了招牌牛排和一瓶1982年的波尔多红酒,还特意询问了陆忘忧对熟度的偏好。
"五分熟就好。"陆忘忧轻声回答,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江忆白翻阅酒单的修长手指上。那些手指曾经在危急时刻握枪保护她,也曾温柔地为惜惜扎辫子,现在正优雅地划过酒单上的烫金字体。
红酒先上来了,侍者专业地展示标签、开瓶、醒酒。深红色的液体倒入水晶杯中,在烛光下如同流动的红宝石。江忆白举起酒杯:"为了你找到儿子。干杯。"
水晶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陆忘忧抿了一口,醇厚的酒液在舌尖绽放,带着黑莓和橡木的复杂香气。她注意到江忆白喝酒时喉结的滚动。
就在这时,一位年长的乐手拿着萨克斯走到餐厅中央的小舞台上。前奏响起,是《MyFunnyValentine》的经典旋律。萨克斯风的声音慵懒而深情,在餐厅温暖的空气中流淌。
"你安排的?"陆忘忧惊讶地问。
江忆白嘴角微扬:"巧合。不过很应景,不是吗?"
牛排上来了,完美的五分熟,切开时粉红色的肉汁缓缓流出。配菜是白芦笋和黑松露土豆泥,香气扑鼻。陆忘忧切下一小块放入口中,肉质鲜嫩得几乎在舌尖融化。
"好吃吗?"江忆白注视着她的表情。
陆忘忧点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地享受美食了。
自从陈子豪去世后,她的生活就陷入了一连串的危机和谜团。此刻,在异国的烛光晚餐中,她终于可以暂时放下那些重担。
"你知道吗,"她放下刀叉,"这是我五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