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比前一次好了许多。
师清浅忍着剧痛挣扎起身,这一次她挣扎着挪到了一旁繁茂的芦苇丛中。
暴雨依旧无情地透过芦苇丛的缝隙冲刷她血迹斑斑的身体,她也依旧疼得只能浅浅呼吸。
她忍着剧痛,寻了一处柔软,颤颤巍巍盘伏好千疮百孔的身子,她知道接下来她会经历什么。
要忍过怎么样的剧痛,扛过怎么样的风雨,这一切她都知道。
她将一个人扛过这漫长得像千百年一样的一个月。
狂风肆虐,芦苇剧烈颤抖,轰隆的雷鸣电闪好似要将这天地倾倒。
师清浅有些后悔,或许还是曾经的礁石下好一些,这些脆弱的芦苇庇护不了她一点。
忽然,远处一道雷声后,“砰”的一声,师清浅感到身边的芦苇纷纷倒落,旋即一声凄惨的痛呼在身旁响起。
“好痛好痛好痛,嘶,这芦苇丛里怎么还有那么大一块石头!”
阿翎抱着被嗑破了皮的膝盖,痛得龇牙咧嘴,一个劲地往伤口呵气,想要减缓一些这钻心的疼痛。
这声音......
师清浅撑起一口气,用力掀开眼皮往那落地的黑影看去,只一眼就叫她的眼皮不自觉跳动了起来。
来人一身的狼狈,从头到脚,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头发水淋淋地贴在脸上,只露出了一只黑亮的眼睛。
那眼睛的主人在见到她后,惊讶的拨开了挡人视线的黑发,瞪大了眼珠子瞧着她,好似受惊过度了一般,张着嘴没个声音。
她这头发一撸开,师清浅就完全看清了她的模样,和她想的一样,是那个蠢货。
这蠢货又不知做了什么蠢事,一张脸上五彩纷呈,刚刚被头发挡住的眼睛,不知道是被打了,还是摔下来撞哪了,青肿得恐怖。
还有那滴着水的鼻子,山根往下处,横亘着一道裂口,红紫的伤口里,雨水夹杂着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同她那带着血丝的鼻涕混杂在一起,差点就顺着嘴角那道深深的伤口,流进了她半张着的嘴里。
“天呐,你这丑东西是怎么弄的,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啊,你的皮毛呢?!”
师清浅眼皮微掀,望着眼前这副狰狞模样的人,听着她喊自己丑东西,心下嘲讽,还是那般没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