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被乌云啃噬得支离破碎时,沈逸正捏碎第五个青瓷茶盏。

    碎瓷片在他掌心碾成齑粉,混着掌纹里渗出的冷汗,在桌案上洇出蜿蜒的暗痕。

    "三清观推说灵脉枯竭,紫霄阁连山门结界都没开。"浩宇把传讯玉简拍在堆满阵图的案几上,震得半截朱砂笔滚进砚台里,"这群老狐狸闻到魔气就跟鹌鹑似的缩脖子!"

    玄风长老的鹤纹广袖拂过阵盘,七曜石碎屑簌簌飘落:"若是放弃天罡北斗阵......"

    "那魔潮压境时,我们拿什么挡?

    用明心师弟的腿肚子打摆子么?"沈逸突然笑出声,指尖戳了戳阵图上某处猩红标记。

    蜷在角落的明心顿时涨红了脸,怀里抱着的阵旗哗啦啦散落满地。

    灵韵端着药盏的手晃了晃,褐色药汁在青瓷碗沿撞出细小漩涡:"库房玄晶铁只剩三十斤,赤阳参的药性撑不过子时。"她声音轻得像初春将化的薄冰,目光却死死黏在高瑶发间那朵冰裂纹雪莲上。

    沈逸摸到乾坤袋里震颤的玉匣。

    那截蛇骨今晨开始发烫,烫得他腰间皮肤起了一串水泡,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仙界土壤里破土而出。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警告,鲜红的倒计时悬在视网膜上:三个时辰。

    "我去后山灵脉看看。"他起身时带翻竹椅,袖口金线绣的缠枝纹擦过高瑶冰凉的手背。

    少女睫毛颤动如垂死的蝶,一缕黑气正顺着雪莲花瓣往太阳穴爬。

    暴雨砸在护山大阵上的声音像千万只鬼手在挠。

    沈逸踩着泥浆冲进后山矿洞时,浩宇举着夜明珠的手还在抖:"你疯了?

    这废矿十年前就......"

    荧光照亮洞壁上狰狞的抓痕。

    沈逸的靴底碾过半截锈蚀的矿镐,系统扫描光幕在潮湿岩壁上投出幽蓝网格。

    某种熟悉的震颤从地底传来,玉匣里的蛇骨突然发出尖啸,震得他后槽牙发酸。

    "是噬灵鼠群!"浩宇的惊叫和夜明珠同时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