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教室在学校的地下室,宇宙有时候会跑去那边练琴,要是被品蓉知道了,她就会抓准时间尾随,一个人坐在楼梯间偷听。

    楼梯间离教室还有段距离,甚至教室里还建了隔音墙,认真说起来只能听见模糊的琴音,根本听不见完整的曲子。但这已经是品蓉的极限了,她没办法完全下到地下室、不能靠近教室,更不可能直接走进去坐着听,只能全神贯注地缩在楼梯间,一有动静就要立刻转身逃跑,而且还不能被宇宙发现。

    会知道这件事,是我和大年曾在楼梯口被突然冲出来的品蓉撞上,三个人摔成一团,当时看她慌得好像手脚都掉了,罕见地不知所措。还没Ga0清楚她到底怎麽了,就听见楼下传来了脚步声,那样的步步b近还以为是来索命的,把品蓉吓得脸都歪了,而我瞬间就懂了,伸出手胡乱地拖着她就跑,把大年丢在那里善後。

    「他那麽瘦弱,天塌了都不能替你扛。」事後,我记得大年是这麽嫌弃的,大概是他真的不明白。

    「什麽瘦弱,那叫斯文、叫秀气,你不懂啦。」品蓉轻蔑地挥着手,没能察觉大年更细腻的心思,只是像往常一样沉浸在自己的宇宙里。她昂首,信心满满,「而且就算我的天塌了也不用他替我扛,我扛得住。」

    看品蓉虽然很执着宇宙,但实际上冲着她来告白的人不计其数,可能是x1引力法则作祟,只要教室里来了一个鼓起勇气的勇者,往走廊排着的队伍就会越来越长,莫名其妙地演变成向蔡品蓉告白的挑战大赛——只是无论多少人来告白,也从来没有见她答应过谁。

    大年永远都坐在窗边第一排观战,看着一批又一批的挑战者落败,情况惨不忍睹,不禁摇头,「??这根本是告白地狱吧。」

    上课钟声结束了这一回合的告白赛,品蓉回到大年身边的座位,提醒着:「至少你从我手上保住了一个啊,荞蒖没有跟我告白过喔。」

    「算一算整个学校来找你挑战的都要过半了,真的没有喜欢的吗?」大年蹙眉,越说越认真。

    每天不断地拒绝彷佛成了一种惯X,愧疚感都已经麻木了。品蓉耸耸肩,反倒还装起无辜了,「喜欢的就没有来跟我告白啊。」

    「上次那个学长不错啊,看得出来他够喜欢你。」见品蓉没有搭话,一个视线大年便读懂了她的眼神。他转头回避,苦涩地抿笑,喃喃:「也是,有时候再喜欢你也就只能这样。」

    我想大年当时不明白的,是为什麽宇宙那麽遥远,却能待在品蓉心里,而他一直都品蓉身边,却永远推不开眼前的那扇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