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床上厮混了会儿,便收拾收拾打算起来,许棠的衣服被撕碎了且不知所踪,现去买,还得等好一会儿,无法,只能穿蒋轻尚的衣服。
许棠本想等着蒋轻尚去衣柜里给自己拿,没想到这人竟直接把自己身上的那件白色卫衣给脱了下来。
许棠一时被惊的话都说出来了,等到蒋轻尚把衣服递给他时才缓缓回过神来:“你…就没有别的衣服了吗?”
蒋轻尚倒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将还带着余温的衣服放在被子上,随后转身走向衣柜,散漫的开口:“没有了,这已经是最大的尺码了。”
因为是背对着的缘故,许棠并未发现少年那颤动的眸子,与紧扣住衣柜的手。
或许是不经常穿,衣服看着还算新,许棠缓缓低下头,鼻尖轻碰布料,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道窜入他的鼻腔,很好闻,应该是花香,至于是什么花他就无从知晓了。
乌黑发亮的瞳孔透过光线,落在那紧实的脊背,昨夜事发突然,再加上没开灯的缘故,许棠还未来得及好好端详过这人。
许棠从小便生的高大,而且肤色较深,再加上久经锻炼,身上的肌肉块垒分明,蒋轻尚则跟他完全相反,男人是极为明显的冷白皮,身上只被一层薄薄的肌肉覆盖,但在他的肩胛骨还有腰部有着极为明显的淤青。
“阿尚,你身上哪来的这么多淤青啊?”许棠这么想着,便也顺势问出了口。
“哦,你说这个啊…”蒋轻尚刚把外套穿上,细长的手指正灵活的系着一颗一颗的纽扣,漫说着:“跟别人打架喽。”
许棠只以为蒋轻尚是跟外面的那些混子起冲突了,毕竟他的动作是那么的随意,语气是那么的满不在乎,好似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午饭一样,对此,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关心了几句罢了。
“棠棠,没事的,你老公我可是很厉害的,”蒋轻尚害怕许棠被吓着,几步上前,张开双臂,将人紧紧的拥入怀中,下巴搁在少年的发旋上,一下一下的轻拍着背。
但那上钩的唇角彰显了此刻他的好心情。
有多久…有多久有人这么关心过他了。
生在那种地方,生在那样的家庭,莫说关心了,不被挨打都已是万幸。
男人肮脏的怒骂,女人悲戚的哭求,拳拳到肉的殴打,木头,玻璃砸在地上的破碎声,刺鼻的酒气,呛人的烟味与下雨后的发霉构成了蒋轻尚前十几年的人生。
他也曾幻想过…会有一双温暖的手穿过浓雾,带着他脱离沼泽,重回光明。
可每次醒来,依旧是掉了皮的白墙,耳边是男人的怒骂。
失望攒多了,就不再期待。
幼童心中的花园大门被铁链锁住,无人打理,逐渐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