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会把这些梦画下来,贴在画室的墙角,不展出,也不分享。
只是像一种仪式,用画替自己完成告别。
王思远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她还站在雨里,便从衣架上取了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宋意没有回头,只轻轻靠在他怀里,低声说。
“你说人要走出过去,究竟是彻底忘了,还是终于可以带着它前行?”
王思远想了想,语气缓慢而笃定。
“都不是!”
“是你终于不再被它主宰!”
“它还在,但它不能替你决定今天的方向!”
宋意点点头,将杯子递给他,自己重新坐回沙发上。
她最近在做一个长期项目,是为一群失语症青少年提供视觉表达的课程。
她亲自设计了整个课程框架,从构图到颜色练习,每一个细节都花了不少心思。
她已经不再满足于单纯地创作—她想让绘画成为更多人可以抓住的那根线。
她知道语言不是所有人的武器。
有的人说不出来,有的人说出来没人听。
那时候,一笔一划,就是他们的声音。
在第一期课程结束的那天,她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孩子们兴奋地抱着自己的作品,一个个像是点亮的小灯。
她忽然想起十七岁的自己,也是在某个雨后的下午,站在教学楼后的小展板前,看见自己的素描被贴在最上方。
那一刻,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也能被看见。
那种喜悦不是虚荣,是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