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的空。
属于他一个人的空。
再不会有谁,为他撑梦。
再不会有谁,为他沉.沦。
旧金山的清晨总是潮湿而安静,海风裹着盐意,从金门大桥的方向一阵一阵地卷过来,落在早起的街头,拂过林立的画廊与展厅门前的石阶。
宋意站在她短期租用的工作室窗口,手中握着一杯刚泡好的玫瑰红茶,目光越过街对面低矮的铁栅栏,落在晨雾尚未完全散去的远方。
她刚参加完前一晚的圆桌论坛,整个会议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外方记者的问题尖锐直接,许多都不在事先拟好的范围内。
有的问她如何在“身份脱胎”后仍能保持创作的一贯性,有的干脆用“劫后余生”来形容她的作品风格转变。
她没有回避,也没有敷衍。
她只是平静地说。
“我不再为生存而创作,也不再为记忆而画!”
“我画的东西,终于属于我自己了!”
这一席话在社交平台上传得很快,有人盛赞她的勇敢,也有人说她早已被赋予太多与画无关的意义。
她看过那些言论,但都没再回应。
不是无所谓,只是她真的,不想再证明什么了。
王思远早早从酒店去了联合展厅做布展协调,临走前替她准备好早餐,留了张便签压在托盘下:
【记得吃完再出门,不然你下午低血糖我不救!】
落款还是他一贯写的那个称呼:W。
宋意看到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一下,回了他一条信息,只有四个字:
【知道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