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远抱着她,声音低下来:“你知道这世界最残忍的地方是什么吗?”
“不是它让你受伤!”
“而是它希望你在受伤之后,还保持礼貌!”
“但你没有!”
“你从血里站起来,说了一句‘不’!”
“你已经赢了!”
她轻轻笑了,笑意淡,却格外清晰。
“我不会再活成他们喜欢的样子了!”
“这一次,我要画我想画的光!”
“哪怕不是所有人喜欢,也没关系!”
“我现在,终于不是为了‘活着’才创作!”
“而是我活着,我才愿意创作!”
她转头看着窗外夜色一点点沉下来,灯光在玻璃上映出她的影子。
那影子不再是从前那个低眉顺眼、站在别人背后看世界的女人。
她现在,站在自己的画前,自己的名字之下,去看完整的光。
去走,她的路。
夜色缓缓沉了下去,王家顶楼的灯却还亮着,像一盏落在城市高处的静光。
宋意坐在落地窗前,手边摊开的是刚拟完的展览初步方案,还有几页散乱的画稿被风吹动,卷起边角。
她没有着急去捡,只是任由纸张在地上翻卷,像某种刚从骨子里剥开的情绪,有些疼,却终于松动。
窗外传来几声断续的风鸣,楼下行道树在微雪中轻晃,她的目光落在那一树冷枝之间,忽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