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里,春寒料峭。

    午后,长安城东街的一处三进宅院的卧房里燃着银炭。

    红纱帐内。

    楠木床榻上,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依偎在男子的怀中,汲取着他身上的传来的热意。

    陆锦时睁开眼眸望着跟前男子的容貌,剑眉星目,清俊如谪仙。

    心想不愧是她精挑细选挑来借种生子的郎君,她与他所生的小璋儿日后能得到这容弈六七分的容貌就已足够。

    容弈睁开眼眸,见着陆锦时望着自己,淡笑道:“醒了?赶了快两个月的路今日才到,不多睡一会儿?等会好去探望祖父。”

    陆锦时轻笑着摇摇头,“今日不去探望祖父了,千里迢迢赶来,也得等我沐浴之后,明日再去探望我祖父也不迟。”

    容弈笑了笑道:“不是说你祖父命在旦夕了吗?你这千里迢迢从山阴城赶来长安,不怕今日不去,就见不到祖父最后一面了?”

    陆锦时道:“我三岁时,爹娘和离,我随我娘去了山阴城,这十八年来我亲爹家中一封信都没有来过,我接到祖父病重的信,就带着五个月的婴儿前来长安,哪怕只能灵前上香,也算是我尽孝道了。”

    容弈道:“明日我陪着你一起去看望祖父。”

    陆锦时垂下了眼眸道:“不必了。”

    容弈微蹙眉道:“为何?”

    陆锦时不好意思说,容弈只是因自己背负克夫之命,嫁不出去,所找的借种生子的种子人选罢了。

    她没打算告知容弈自己乃是永兴侯府的嫡长女。

    虽做了两年的露水夫妻,又有了孩子,可到底自己还是打算去父留子的,没必要让容弈知晓自己的身份。

    陆锦时道:“你我到底还是见不得人的关系。”

    容弈听到陆锦时此言,微蹙眉道:“我已与我爹娘通信过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名分,到底你也为我生下了璋儿。”

    陆锦时轻笑了一声,容弈给自己名分?可她没想好要给容弈名分。

    虽说璋儿有爹有娘定是要比去父留子好的,但连陆锦时都有些信她的克夫之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