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手术吗？”江悦问医生。
“一个是看胶质瘤的位置，我们现在初步判断下来，不是太好说，这个位置比较偏，而且周围血管神经密集，我们目前建议是保守治疗吧，第二个，老太太的情绪也不是很好，这样更不利于后续的治疗，所以，你们要先跟老人家聊通透了，我们才能考虑下一步方案！”
医生的意思其实很明了了，这个手术做下去的意义不大。
不过，江悦还是和小孟一起来到了老太太的病床前面。
“不要难做手术，小悦，我说过的，当初我住到民宿的时候就说过的，不要做手术，我有任何事情进了医院，听我的意思就行。”许奶奶说道。
“嗯，许奶奶，我们在寻找最好的治疗方法，你先不用激动，医生们当然也是想更好的把你治好的。”小孟安抚着许奶奶。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两年来，我经常看不见，头疼，每天晚上睡不着就是头疼，我起初以为就是心思太多睡不好，后来，前年我询问过医生，医生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脑袋里面已经长东西了，只是哪怕是核磁共振也不太能够做的出来，长的东西很微小，却能够影响我的神经。”
许奶奶说话之间揉了揉脑袋，她笑着又说道：“还别说，现在反而不疼了，医院就是好啊，能让人睡得着，以前在家里，我每天都得吃了药才能睡觉，起初是安眠药，后来安眠药控制了，不让买多，而且，我经常买，药店也不卖给我了，后来我就让人从网上买褪黑素，一直到了民宿，人多了，热闹了，白天玩的累了，晚上倒是能睡着一些，还别说，在医院里，给挂了药水，也能好好睡了。”
“睡觉能解决一切问题。”江悦坐下来，安抚着许奶奶：“我妈妈当年也是，我记得是十三岁吧，有一次回来，她心脏病发作，我和我爸陪着她去了医院，医生说情况不好，活不过一年的，结果你看我妈妈又多活了十多年，我和我爸总结的，就是我妈妈她啊，能吃，什么都吃，我们吃的她也吃，我们年轻人喝的她也喝，我们干什么她都喜欢参合一下，她也能睡，雷打不动，她害怕打雷，但是，只要睡着了，哪怕是那惊雷把房子给震的嗡嗡的，她也不醒。”
“你妈妈多幸福啊！”许奶奶说道。
“也不是啊，妈妈也不幸福的。”江悦说到妈妈，神情有些落寞，不过，正好，妈妈的事情可以拿来开解一下许奶奶。
“大概因为是那个时代的原因吧，外婆因为没有能够被接走去省城，被妈妈的奶奶拖了下来带孩子，因为那时候孩子才出生满月，她要是走了，就是抛弃女儿，留下来的外婆及其讨厌妈妈，不爱抱她，任由着妈妈自己爬，最后妈妈因为饿的挂在床边，一侧肋骨弯曲，也没长太高，一米五多一些。”江悦说着妈妈的事儿。
这些事儿，是妈妈自己跟她说的，妈妈说，是妈妈的奶奶当年跟她说的，后来因为江悦外婆和妈妈吵架，妈妈哭着问外婆，为什么要生她，又不是她拦着不让去省城的，为什么几十年要把怨气发泄到她身上。
“这外婆，也是够心狠的。”许奶奶摇头，说道。
“是啊，后来妈妈长大了，任劳任怨的，因为外婆的原因，舅舅和两个阿姨都不喜欢这个姐姐，他们都讨厌她，地里的活只让妈妈去干，妈妈养猪喂鸡鸭，赚钱给家里盖房子，大夏天的在地里劳动，外婆和小姨他们都在家里吃西瓜，每次，爸爸跟我说起这些来，他就恼火的很！”
不单单是江爸爸恼火，江悦想起来也是恼火的。
感情这种事情，总是讲究互相的，哪怕是亲情也是一样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也没有总是付出没有回报的。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这样的外婆家，不要也罢！”许奶奶叹了一口气，总觉得和自己的经历有些相似：“其实，并不是每一个妈妈都爱自己的，也不是每一个兄弟姐妹都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