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沐喜欢向阳的屋子,也喜欢高大宽敞的玻璃窗。
他从小就有自己的房间,但总是抱着毯子去外婆的床上打盹。孩童偏爱外墙爬山虎蔓延垂落下的凉荫,盛夏的日光穿过绿叶和灰尘没了脾气,融融化作玲珑暖意,照在顽童睡乱的衣摆上,照在露出的肚皮上。
外婆在他出生之前去世了,家里只有他会频繁进出偏院,每过一个门槛得抬起整条腿,路过院子的时候偶尔会碰见妈妈下班回家。
“我去看书。”
他说谎的时候不敢直视人的眼,声音脆生生的,妈妈总是被他哄得笑着摆摆手。
去吧去吧。
要拿一本书放在床头,翻开让风吹得沙沙响,这样妈妈来叫他吃晚饭的时候他就可以借口自己是看书看着了觉。
海上日出比巷子里更早,天光是蔚蓝的,小船上铁铸的圆形窗户框紧紧包住厚重的玻璃,阳光斜照进来。床板上薄薄一层床垫,一米八不到的宽度,手边床头柜是上一任主人留下的烧水壶,杂物盒上躺着一对银色的戒指,下面压着浸泡了茶渍的老书。
狭小的卧室里,灰尘静静飞扬着。
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床上,林轩微长的鸦发在白色的枕套上散开,睡得蓬松,耳廓和额头沾上几根发丝。他侧躺半趴着,肩背收拢,入睡前搂在樊沐身上的双臂错了位,一只垂在他后腰上,另一只掌心紧紧贴在他的胸前,指尖陷入柔软的乳肉。
满背暖意晒得太舒服,睡在外面的樊沐先醒来。
胸前有些湿,林轩的掌心很烫,唇瓣轻巧地抿着、弯起,像在做着美梦,薄薄的眼皮垂下,好看得让人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这张嘴很好亲,这是他昨天才知道的。
脸蛋也很嫩,这是他现在的感受。
好滑……
樊沐安静地躺着,一只手搭在林轩唇边的软肉上,弯着指节蹭这一小块儿肉。或许是因为林轩迟迟没醒,他大着胆子朝前凑了凑,低头把唇印在林轩的脸蛋上,轻轻咬了一口。
“唔……”
奶白色富有弹性的肌肤在晨间透着羊脂玉一般柔和的光,昨天体力耗费过多的小老公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睫,挪了挪屁股,手掌顺着枕头上滑挡住照在眼睑上的阳光,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枕边人打招呼。
“早啊……”他轻轻扬了下头,惺忪着眼望向近在距尺的熟悉脸蛋,虎牙露出来一个尖尖,“要早安吻么。”
樊沐不自觉放缓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