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便是休沐,老骑士破天荒地没有早睡,将刷完的战马牵回马棚,加好夜草后,乌瑟尔爬上屋顶,坐在了马库斯身边。
“没闯祸,”马库斯向一侧挪了挪,给乌瑟尔腾出位置,两眼望天,悠悠地道:
“乌瑟尔,你有没有经历过那种……明知道有些事将要发生,你却无力改变的时候?”
“我是个骑士,孩子。”乌瑟尔低沉着嗓子,“在那些吟游诗人的作品里,骑士是愚鲁和顽固的代名词。”
“我懂,我懂,骑着瘦马把磨坊当作怪物的神经病么不就是……”
“磨坊?”乌瑟尔挑了挑眉,“那肯定是个失心疯的家伙,我听说奥特兰克有不少失去封地后精神错乱的骑士。”
老骑士心想,难道这孩子是奥特兰克人?“你是从哪听说这个……怪人的。”
“梦里,”马库斯笑道,“我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
马库斯最近的情绪相当低落,冬去春来,集结完毕的七国军队在安度因的统帅下,与兽人部队对峙在黑石山下,战争一触即发。
那个和小脏牧同名的秃顶老家伙此前回了一次洛丹伦,看起来意气风发,对战争的结局十分乐观。
马库斯趁机去过一趟瓦里安的住处,没出乎他的意料,十一岁的孩子说什么都被安度因当成了玩笑。
任凭他撒泼打滚赌咒发誓,安度因也只是笑着谢过他的担心,还顺道立了个打赢了仗给他带纪念品的fg。
小马感觉安度因没救了……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现在这个身体。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性征都没发育呢……他又不是滚滚,在自己的排泄物里打滚都有人投喂。就现在自己这德行……别说马库斯没胆,就算他有心上战场也没人敢带。
嗯……是没人带,不是我不敢……马库斯如此安慰自己。
他觉得莫名的一阵窒息,以至于在联军授旗誓师,安度因爵士在全城欢呼中鲜衣怒马出城的那天,一向好热闹的马库斯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当了一整天的鸵鸟。
以客将的身份统御联军,泰瑞纳斯可以说给足了安度因面子。估计二傻爹也明知自己把媚眼抛给了瞎子,作为人类世界灯塔国,得有老大哥千金买马骨的气度。
出征当天,洛丹伦的盛况较之新王登基也差不到哪去…洛丹伦的大姑娘小伙子都很开心,觉得这仗打完,每年再不济也得多一天法定假日。
官僚们也很开心,议会的绅士们破天荒地没有围着泰瑞纳斯聒噪不休,个个忙着陪同来观礼的外国友人,脸上挂着骄矜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