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丁父撑着太师椅的扶手站了起来,嘴角新溢出的血渍在祠堂红烛的映照下宛如朱砂,“晓萱,去把家法刀拿来。”
当丁晓萱转身走向神龛时,谁都没注意到楚逸辰左手正死死地抵住心口。
他后颈被汗水浸湿的发梢间,一线金红色顺着脊椎蜿蜒而下,在衬衫领口若隐若现地勾勒出翎羽的形状。
供案上的青铜饕餮香炉突然无风自动,三炷线香齐齐拦腰折断。
青铜香炉轰然倒地,骨碌碌滚到丁晓萱脚边。
楚逸辰的领口被自己扯开时,暗金光芒突然刺破浓烟,他锁骨下方盘踞的凤凰纹身正在灼烧空气,振翅欲飞的金红尾羽与祠堂梁柱上的彩绘遥相呼应。
"二十年前暴雨夜,梧桐巷口。"楚逸辰喉间溢出闷哼,纹身蔓延处皮肤皲裂如碎瓷,却不见半点血迹,"丁伯父用秘法将契约刻进血脉时,可没说过这玩意遇到丁家至宝会活过来。"
丁父手中茶盏应声而碎,瓷片扎进掌心都浑然不觉。
他踉跄着扑向神龛后的暗格,枯槁手指在饕餮浮雕上按出血印:"印鉴...青铜印鉴能镇住......"
"拦住他们!"丁叔的咆哮裹着汽油味炸开,七八个青花瓷瓶被他踹向人群。
林婉儿拽着丁堂弟滚到供桌下,眼睁睁看着燃烧的窗帘布落在祖宗牌位堆里,火舌瞬间舔上垂着流苏的族谱。
楚逸辰抓着丁晓萱手腕往地窖口冲时,后颈金红纹路突然暴涨。
三米开外的丁父像是被无形丝线牵引,佝偻身躯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敏捷,枯枝般的手掌死死护住密卷燃烧的边角。
"爸!"丁晓萱的尖叫混着皮肉烧焦的声响。
浓烟中她看见父亲用带血的拇指按在她早上送去的股权书上,那枚错位的羊脂玉扳指终于滑回原位。
祠堂横梁坍塌的瞬间,楚逸辰背后虚影陡然凝实。
半透明羽翼扫开坠落的瓦砾,却刻意避开了直扑火源的丁晓萱。
她跪坐在父亲焦黑的躯体旁,掌心压着对方仍在渗血的胸口,突然摸到个冰凉坚硬的物件。
"带...带他走......"丁父喉间血泡破碎时,青铜印鉴正顺着丁晓萱的旗袍滚进她袖袋。
祠堂外由远及近的消防车鸣笛声中,丁叔癫狂的笑声从密道方向传来:"烧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