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外暴雨如注，丁晓萱用指腹反复摩挲着胸针背面的密码刻痕。
三天前从楚逸辰病房飘落的契约残页，此刻正静静躺在她爱马仕包的夹层里，凤凰眼渗出的金液在真皮上烫出了一个细小的焦痕。
“赵总小心手。”她看着赵天宇摔碎的红酒杯，翡翠桌面上蜿蜒的红酒，像极了那夜楚逸辰毒发时嘴角渗出的血线。
她余光瞥见楚逸辰倚在落地窗旁，深灰色的高级定制西装裹着比三个月前清瘦了许多的身形，腕间还缠着从暗河逃生时留下的绷带。
张秘书适时递上平板电脑，“注资协议第37条补充条款。”她戴着丁母遗留的珍珠耳钉，那是今早从保险柜取出的最后一件抵押物，“资金池采用区块链智能合约，若联盟成员单方面毁约——”
“资金会像回旋镖一样原路返回。”王总突然起身，他秃顶边缘新纹的蝎子刺青还在渗血，那是上周被丁晓萱撞见走私账本时连夜去纹的遮盖物，“丁总手段高明啊，连楚氏集团的智能合约系统都敢套用。”
丁晓萱端起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顿。
杯沿残留着楚逸辰指尖的温度，与三个月前暗河里他滚烫的额头温度诡异地重合。
她至今记得昏迷前最后听见的契约内容，父亲嘶吼的“凤凰血契”四个字，此刻正随着锁骨处的灼痛感在记忆里翻涌。
楚逸辰的皮鞋碾过满地的红酒渍，定制袖扣擦过她手腕内侧的旧疤。
那是他半年前当众撕毁婚约时，她被破碎的订婚戒指划伤留下的痕迹。
“丁小姐宁愿用我设计的合约系统，也不肯收下并购协议？”他苍白的手指敲击着会议桌，节奏与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微妙重合。
“比起被豢养的金丝雀……”丁晓萱突然扯开衬衫的第三颗纽扣，锁骨处若隐若现的凤凰纹让赵天宇的雪茄陡然掉落，“我更喜欢当执刀人。”她将并购协议折成纸飞机掷向落地窗，暴雨中隐约可见对面大楼天台闪过镜片反光——那是林婉儿带着技术团队在实时监控资金链。
赵天宇突然狂笑起来，金丝眼镜滑落到鼻尖：“精彩！难怪楚总当年要连夜修改遗嘱。”他沾着红酒在桌面画出扭曲的图腾，“不过丁总知不知道，你母亲二十年前也收到过神秘汇款？”
会议室顶灯突然爆裂，纷落的玻璃碴中，丁晓萱看见楚逸辰喉结剧烈滚动。
他西服内袋露出的半截药瓶，正是今早从重症监护室偷带出来的强心剂。
窗外惊雷劈亮他侧脸时，丁晓萱突然读懂了他瞳孔里翻涌的、比暗河更深的秘密。
“赵总说的汇款……”她摸到胸针背面新浮现的密码凸点，三个月前的瑞士银行流水正在皮下组织的灼烧感中重组，“是不是账户尾号3682，附言写着‘赎罪券’的那笔？”
死寂中忽然响起手机震动。
林婉儿发来的监控画面里，赵天宇的助理正将某个U盘插入联盟中心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