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艺我也不太懂,我顶多就会修修枝条,剪剪冗余的杂叶啊,揪掉枯萎的花苞,再摆弄个勉强能看的造型,不过织田却大为吃惊。
“你说先生——你老师还教你这个?”
织田特意拉长且上扬了尾音,话里的不信服和质疑显而意见。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我反问。
织田摆摆手,嗫喏了半天,半个字都没吐出来。
见状,我觉得我有义务为他介绍我的老师,希望他能深刻地认识到某件事,即使这是在梦中。
我放下手中的花,转而注视着织田,“在我眼里,先生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什么都会。他插花也很好的。”
织田喃喃自语:“这我还真没想到,而且滤镜居然这么深……真麻烦。”
我发现从织田嘴里蹦出来的词都相当新式。譬如说,“滤镜”一词就对我造成了极大的困惑。
我皱了皱眉毛,决定跳过它,继续介绍,并举出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论证。
“十三岁以前,我生了严重的病,所有人都因此害怕我。十三岁那年,我被先生收为学生。先生待我极好,我想看书,先生就从国外给我带回了原版,我想研究推理,先生托关系帮我请教了人,我事业遇了难题,先生耐心鼓励我,又给我介绍了不少友人……先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可织田并没有大为佩服。相反,他的表情很困惑,“你先生是……不,难道你不是芥川吗?”
虽然很不解,但我仍旧十分期待地看着织田,耐心等他把完整的问题说完。
然而,从门口传过来一道声音。它比织田更快问出了我期待的问题。
尽管这声音像是被主人从牙缝里硬挤出来似的,语调也格外古怪。
“芥川龙之介,你先生是谁?”
我理所当然地、骄傲无比地回答:“我先生是日本当代最伟大的文豪,他全名叫夏目金之助,你们可以叫他漱石先生。”
——只有我才能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