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真心觉得，他的女儿顾龄允，好像是来讨债的。
那天晚上，顾龄允的确是难得乖巧，但也只乖了那一个晚上而已。
——甚至都挺不到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清晨，温鱼正疲累了一整夜，窝在顾宴怀里睡得正香，小龄允却哭的天崩地裂，哭的奶娘怎么哄都哄不好，她小小的一个人，如今满了月，也长开了一些，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水光，哭的整张脸上满是泪痕，软软糯糯的，让人看了就心疼。
奶娘怕她把嗓子给哭坏了，只能心一横，把孩子抱来了正房，正房门窗都关着，她只好朝着房中喊：“王妃……王妃。”
温鱼压根没醒。
倒是顾宴醒了，听见奶娘的喊声，便翻身下了床，穿好衣裳过去开了门。
奶娘一见开门的是他，脸上表情就僵了片刻。
顾宴眉心微蹙，“有急事？”
奶娘是带孩子的人，如何能不知道这小龄允不知道为啥一到璟王殿下怀里就哭，但过来正房，本来是想让王妃哄哄孩子的，在生身母亲手里，孩子总能乖一些，可这开门的是顾宴，孩子……恐怕会哭的更厉害。
更何况，顾宴这人不笑的时候，看上去特别严肃，奶娘心中更加害怕了，差点就要跪下。
直到顾宴伸出手来，道：“把她给我吧。”
奶娘颤颤巍巍的心想待会哭的更厉害了咋办，但还是把襁褓递给了顾宴，这抱孩子的姿势，顾宴之前也是学过的，因此虽然有些生涩，但大体上还是没什么问题，小龄允可能是觉得换了地方，一时之间竟也止住了哭声，小手也往顾宴衣服上抓着。
顾宴长眉舒展，脸上隐隐有了笑意。
奶娘松了口气，连忙奉承道：“看来小郡主还是很喜欢王爷您……的……”
她话音刚落，小龄允哭的更大声了。
奶娘：“……”
顾宴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别人家都是小子闹腾，姑娘都是乖乖巧巧的，唯独她，是来讨债的吧？
顾宴抱着她，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