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元月晚也来不及细想,她下意识地就抬起了胳膊,遮挡在了元月柔的面前。
“小姐!”竹心惊呼道。
同时响起的,还有茶盅落地叮当破碎。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在场目睹的人都尚且处在震惊中,元月晚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不为其他,胳膊和背上传来的灼热感,足以叫她清醒了。
“小姐,你怎么样?”竹心抢了上来,看她湿漉漉的衣裙,不免心疼,才要去训斥那个走路不长眼的人,却发现对方竟是信国公府的七小姐,话一时又堵在了喉咙里。
元月晚自然也认出来了,这位信国公府的七小姐,年纪与元月柔差不多大,此刻却是满脸的抱歉:“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我没想到会有人的。”
面对这个跟自己妹妹差不多的女孩子,元月晚也是无法开口指责,只得笑道:“不妨事。”
元月柔抓了她的手,撩开了衣袖,惊呼道:“姐姐,你的胳膊都被烫红了。”说着她又去瞪了那位七小姐,“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那位七小姐眼圈一红,嘴巴一瘪就要哭了:“我,我原也不是故意的。”
元月柔打小就跟着元月晚和元月英一处,她的这两位姐姐从来都是豪爽之辈,甚少哭哭啼啼,此刻面对满眼泪花的女孩子,她也是一时没了应对之策,更不好再出口骂人了。
元月晚心中暗叹,脸上却笑着:“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不过这衣裳湿了,去人前未免显得失礼,她便打发了竹心往前头去,跟永定侯夫人告个罪,自己则回去易佩瑶的婚房里,先换身干净衣裳。
“怎么这样不小心?”听说元月晚烫着了,易佩瑶比谁都急,她跟丫鬟们小心褪下了元月晚的外衣,看她胳膊和一边的肩背上都有被热水烫得通红的斑点,不由得更是气了。
“这人也忒不长眼了,这样滚烫的水,就往人身上泼。到底还是没出阁的姑娘家,这万一要是留下了伤疤,那可如何是好?”易佩瑶气道。
“没事儿,”元月晚反而安慰她道,“我先前不是送了你一些膏药,其中就有清凉膏,专治烫伤的,抹上就好了。”她说着又笑,“本是我送你的,结果倒给我先用上了。”
易佩瑶睨了她一眼:“也就是你吧,这种时候还能拿自己来开玩笑。”说着,一面又打发了丫鬟去找清凉膏来。
“不过,这可是谁都没料到的事情,谁能想到在我的婚房里,第一个宽衣解带的,不是新人,反倒是你。”易佩瑶想着好笑,便取笑她说。
元月晚翻了白眼:“幸好这里没有外人,否则给人听见了,看你还要不要脸。”
易佩瑶笑:“这有什么?我说的可不是事实?”
“你可闭嘴吧。”元月晚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