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兴奋地看了一眼车里的江翱,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机,完全没留意到我。
“那现在呢,江翱要立刻动身去美国吗?”
“现在还早,等对方情况再一次恶化再赶去美国也来得及。”
我算了算时间,顾言之说一个月左右,但小泗还有两个礼拜就要结婚了。
“筱棠,你在想什么?”顾言之见我不说话了,问我。
“我在陪小泗试婚纱。”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她。”
“筱棠,一切问过江翱的意思。”
顾言之说的话我懂,有了心源是好事,但是即使做手术也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
江翱就是担心他不一定在这百分之三十里。
我挂掉了电话走到车边,江翱终于留意到我,才把目光从手机上挪到我身上。
“有话说?”他收起手机。
“刚才顾言之打电话来,说有心源了,美国的一个华裔,渐冻症,大约也就个把月的事。”
“哦。”他很平静,不喜不悲。
“哦是什么反应?你可能不会死了,你不高兴吗?”
“你也说是可能。”他淡淡的“百分之三十,比如你去超市抽奖,百分之五十的中奖率但你中过吗?百分之五十都轮不到我们,百分之三十呢?”他趴在车窗上看着我,他的手指枯瘦,皮下的青色的筋脉清晰可见。
“干嘛这么悲观,那也有百分之三十的希望,现在你有心源了,去跟小泗说。”
“说什么?”
“说你喜欢她,让她不要结婚啊,让她陪你去换心。”
“然后再让她看着我死在手术台上?”他浅浅地笑了,笑的有气无力的“筱棠,小泗再也经不起任何死亡了。”
“可是,等你做手术的时候,她就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