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头,不敢看镜中狼狈的自己,双手紧紧握着雪白的洗面台,五指收紧,血珠一颗颗滑落。
不,是他太无能,是他的出生和世界,根本没法与她比。
若她是一道温暖的光,他大概只是屋檐下永远见不到光的臭水沟!
她怎么会是累赘呢?
天知道,每次她出现时,他所有的苦难都会会消失。连母亲离世的伤痛,都慢慢愈合了。
“洲洲哥……”
韩倾倾抬起头,看门紧闭,自己说了半天都没回应,有些不高兴了。
“小气鬼,人家都道歉了啊!”
她叹口气,拿着扫帚回了厨房,又来了精神。他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肯定又累又饿,吃点东西,心情肯定会好起来。以前她上学累了,妈妈也是这样哄她的。
好,开火!
卫四洲勉强处理了下背后的伤,有能照得很清楚的镜子,倒是比他想像的容易许多。
只是衣服坏了,他也没换洗的,只能勉强弄一弄,还得赶紧回去,万一还有幸厚的驿匪,也不够那两弱鸡应付的。
他拉开门,没变,地上放着东西。
一套衣物,和一个装得满满的药箱子。
他看着地上的东西,脑子有一刻完全空白了,不知道该干什么,眼睛无法从那些东西上移开,心底深处的汩小小的暖流似乎变大了。
好半晌,他找回神智,想想,回头就能拿到那个“主雇”的酬金,之前欠的债都可以体体面面地还上了。
他打开了药箱子,看到每个物品上都帖着小姑娘的特殊说明,做什么用,有什么功效和禁忌,以及简单的使用方法。但有一些,诸如“发炎”这种现代化词汇,他完全不懂。就“止血生肌”这些看懂了,用酒精喷瓶给自己消毒,疼得他一头撞在墙上。
呃,雪白的瓷砖裂了。
他紧张了一批,左右看看,抠破了头找了个补救的法子,应该……能唬弄过去?!
喷上云南白药后,伤口的血很快止住了,这太神奇了。他小小的白瓶子看了又看,他决定收归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