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之后,一个半时辰的时间,不可谓不长。反复的站立、行走、屈膝、跪地,以及各种情况下的坐姿,夏氏都能一丝不苟的执行。
虽然很多时候,保持一个姿势太久,看着夏氏都摇摇欲坠了,却也没听到半声叫苦,更没看出丝毫抵触情绪。
夏晏清的这种态度和坚韧,足以让以任何一个以严格著称的教养嬷嬷,感觉没有用武之地。更何况唐嬷嬷已经对她之前的言行很是不悦。
但是,她刚来王家,在没有摸清楚状况之前,她只能慢慢揣摩夏晏清的深浅和性情。
就像夏晏清自己说的,这位嬷嬷对她的管束和教导,简直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除去她在白先生院子里的时间,其余时候,基本上都是在唐嬷嬷的审视中度过的。
这样的平静日子过了几天,夏晏清在行走规矩上的进步可观。虽然做不到每时每刻,都保持端庄优雅的身形和举止,却也能在看到唐嬷嬷眼锋的第一时间,立即端庄起来。
唐嬷嬷和白先生不一样,她早在来王家之前,就得到过叮嘱,王家二爷和二奶奶夫妻之间另有默契,她只管教导二奶奶规矩,保证二奶奶在礼节上不出错即可。
至于旁的事情,就不用她操心了。
她初闻此言,还满心诧异。可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和观察,她对夏晏清和她在王家的处境,有了新的认识。
种种迹象证明,王家和王家二爷似乎没把夏氏当一家人看待。
在唐嬷嬷看来,夏氏的存在,以及王家请教养嬷嬷的宗旨,都是为了让挂着虚名的夏氏不会让王家失了体面。
有了这个认知,唐嬷嬷一直郁闷的心情,似乎有了点儿能纾解的可能。
…………
早在有了制作玻璃的想法,又打听不到琉璃作坊的时候,夏晏清就计划自己动手试试。
和白先生谈话之前,她已经让她的陪房张大壮两口子,去工匠行打听制陶、烧砖使用的陶土和耐火材料,以及熔融铜和铁的小型坩埚,还有石英砂或者石英石等物。
随着白先生住进来,借着给白先生砌烧水炉灶的机会,这些东西一点点儿带了进来。
夏晏清也通报了袁氏,顶着袁氏不悦的神色,买进一些陶土和陶胚做掩饰。
晚间,夏晏清都是和白先生商议熔制玻璃的细节,对于开启炉灶之后,有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作了防护。还有她们这些知情人,需要的统一说辞。
她又把大壮的女儿巧儿调进白先生的院子,伺候院中的日常杂事。
准备了十几天,所有器具和材料都准备妥当,夏晏清把新买来的陶胚和陶土,做了粗陋的小陶罐和几个招财猫、陶制镂空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