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之中,衣衫褴褛的妇人搂着她的一双儿女瑟瑟发抖。妇人虽刻意穿着破衣,露出的手掌却没尚算娇嫩。

    他们这一家人原本是做贩马营生,家境也还算不错。不过如今一家人背井离乡避乱,家里男主人又生了重病,因而困于庙中,竟被几个流民盯上了。

    背囊里面有金银细软,有干粮吃食,那牛高马大的男主人又发热高烧。于是便有几个无赖策划对这家人下手,他们准备杀了男主人,还能卖了这妇人稚童多换几口吃食。

    可是现在,这几个无赖已经是躺在地上不能动了。

    韦琰踩住尸首,轻轻擦去了刃身上血污,一双眸子寒光森森。

    “大爷,这是妾身身上带着一些财物,还请笑纳。”

    那妇人也十分知机,将金珠宝贝尽数奉上。这些身外之物,又岂能与性命相比。

    韦琰竟也毫不在意收下,动作甚至有些娴熟。这些黄白之物现在似乎没什么用,可以后就不一样了。韦琰考虑的不仅仅是生存,还有以后前程富贵。

    他英朗面颊之上,带着几分邪气。此刻韦琰目光闪烁,似有些犹豫,然而忽而一笑:“这年头,若没口吃的,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得了也白白便宜别人。”

    韦琰是个娴熟的猎人,轻巧翻开了对方行囊,挖出里面的干粮袋,攥紧在手中。

    那妇人发出了短促尖叫,好像母狼一样扑上去,她大声哭诉求饶,手指却死死攥紧了韦琰。

    若没有这些吃食,她这一家几口也只有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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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韦琰一脚把她踢开,呸了一声,厉声:“那就弃了你丈夫,多走几步路,到了前面郡县。虽然那里也没有什么吃食赈济灾民,可你能找个机会将你儿子女儿卖了。”

    韦琰狞笑:“一个人要活下去,总是有许多办法的。算你倒霉,老子一路黑吃黑,倒是没有打劫过你这种,良民——”

    他嗓音微微一顿,然后飞快说道:“可谁让我,这个时候没吃的了。人为了活下去,干什么都可以啊。”

    在女人呜咽的哭泣声中,韦琰夺食而去。

    方净脂自然记得这处破庙,那时候她在这破庙后院,累极了睡得酣熟。

    所以大殿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方净脂其实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