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一刻还是赜洲边境一个平静安详的小山村,转眼间,念茁村就成为了一片火海。村民们的惨叫、呻吟声不绝于耳。赜洲兵的任意践踏,已然将这个风景怡然的山村变得面目全非。
贺石指挥着潜伏在村庄中的不到二百人的队伍,反抗着数量有他们十倍以上的赜洲兵。已浑身是伤的贺石,将逃出来的村民集中在一起。
他本来想杀出一条血路,掩护这些村民离开村子,但人多势众的赜侯兵根本没有给他们一丝希望,他们杀出无望,被赜洲兵紧紧包围了。
贺石一边亲自上阵厮杀,一边朝着村头槐树的方向望去,他心中焦急万分。
“他们一定会没事的,只要我们再推延一些时间。”
知道夫君所虑的飞芊同样手持武器,她靠到了贺石身后。
“对不起,是我顾虑不周,把你和念茁村的村民都连累了”,贺石面带愧色道,“如果可能,我愿用自己的命换取大家的生路,可现在这个样子……我恐怕死后要下地狱了……”
“说什么傻话呢!不光是我,大家都是在知道真相之后,自己决定收留咱们的,没有人会怪你!如果你会因此下地狱,那我也会跟着你一起去。”
听到妻子的话,一股暖流顿在心中升起。贺石在心中又道了声“抱歉”,他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将扑上来的赜洲兵一个一个砍倒在地。
“垂死挣扎!”
冰冷的声音,从离贺石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土坡顶上传了过来,十几匹灰色飞马盘旋在土坡之上。看到那领头之人,贺石紧锁眉头,视线中射出了愤怒的火焰。
“贯重央!”
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贺石像是要将名字的主人咬碎一般。
“果然是你啊,贺将军!劫走赜侯大人还不够,竟然连朵昈殿下都不放过,还杀了本官派去的使者。你的谋反行径真是令人发指!”
“谋反?!我?”听到这个词,贺石大笑了几声,“这是我听过的最不好笑的笑话了。贯重央,你假扮赜洲良吏的拙演还要进行到何时?不要再矫言伪行、沐猴而冠!快点把你那张人皮脱下来,越看越令人作呕!”
贺石的谩骂丝毫没有触动被骂之人,他轻哼了一声,嘴上露出了微笑。
“你们就这么着急想死吗?要是痛快把赜侯和朵昈殿下交出来,说不定触动了本官的仁慈之心,会饶过这些乱民也说不定。”
“祸乱赜洲的人是你!”贺石手拿武器,指着重央大叫道,“我真是愚蠢,居然之前还对你抱持一丝希望,以为你只是追求权力而一时忘了自我,才做出以下犯上,对赜侯和朵昈殿下无礼的事情。但今天看,你如此残忍滥杀无辜,我真恨那天潜进洲侯府中没有将你一刀砍死!”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贯重央脸上依旧带着微笑,让人觉得恐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