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白夏上车前把流辉好一顿安抚,才让首次出远门还坐马车,并且被一群上过战场的壮汉包围的白狼不那么抗拒。

    一路虽然说不上轻松,但大体还是没什么的意外的,正要放下心来等着进京,没想到在凤翔府短暂停留的时候出了事情。

    “出了什么事?”亓锐挑开帘子进屋,问向正在哄着流辉吃肉的亓白夏。

    流辉蔫巴巴地趴在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但只要是亓白夏喂过来的,它都尽力吃到肚子里,但是不多时又会全部吐出来,一点都没消化的肉夹杂着黄绿色的水,亓白夏丝毫不在意地上的污物,一直轻柔地抚摸着流辉的脑袋和身体。

    亓白夏见状也不忍心再逼它,抬头对亓锐说道:“大夫说可能是着凉,最糟糕的结果是得了瘟症,方才喂了汤药,傻狗应当是能撑过去的。”

    亓锐皱眉,他对流辉自然是有感情,但马上就到京都了,车队不方便在凤翔府久留,“既然如此,让人留下来照看它吧,痊愈之后再带到庄子里。”

    “我要留下。”亓白夏说道。

    亓锐并不赞同,“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这算是什么道理?”

    “嗷呜——”流辉见气氛不对,小声叫了一声,强撑着要站起来。

    亓白夏拍拍它的头,将它按下,解释道:“眼下情况特殊,爹你也知道傻狗除去自己打猎,不吃除我以外的人喂的食物,事急从权嘛,爹——”

    “把兔子扔在它面前,饿了自然会吃。”亓锐心下有些动摇,但是想起妻子的叮嘱,还是硬起心肠。

    “但它正生着病,还是陌生的环境,本来对周围就很是戒备,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呢?你就忍心?”亓白夏见软的有效,继续采取哀兵之计。

    “......”亓锐向来宠她,况且亓白夏长大之后甚少对他撒娇,他暗地里还是很羡慕夫人和女儿在一起亲昵的的样子的,面上迟疑道:“你娘让我问你回头怎么跟老夫人解释。”

    这便代表他已然是同意了。

    傅氏身子弱,他们生怕给她染上什么病不让她过来,便宜了亓白夏,她道:“干脆就说我生病了,我回去再跟祖母告罪。爹你们不好在此地久留,还是快些启程吧,我自个儿留下也没事。”

    “你一人怎么成?阿忠,你陪小姐,等流辉好了马上出发。”亓锐吩咐道。

    他身后一名看上去约莫三十五岁上下的黝黑汉子应道:“是,将军。”

    见亓锐还有些犹豫的样子,亓白夏连忙补充道:“有忠叔陪我你还不放心吗?过几日没问题了我就回去。”

    亓锐确实不担心自家女儿的能力,但亓白夏身为国公府的嫡小姐,明面上九年来第一次回京必然会受到各方注意。

    为避免多生波澜,他考虑片刻,说道:“此事不用对外声张,且就当你是同我们一道进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