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胡灵直接点开,画面里是江医生和她边走边聊,“其实你确实和我以往见过的病人都不大一样,你就好像真的去过另一个世界一样……”她的脑袋“轰”地像炸了一样。
“你们是医患关系,甚至是朋友。视频里他也说了,这你不能否认吧?”对于高姐的质问她没法反驳。
“我是找过他看病,可我只是情绪有些问题……”她试图解释,但高姐一句话就把她堵了回去,“情绪问题你看什么精神科医生?”
“就算你能证明你民事行为能力没问题,可一次庭审刚结束,判决还没下来就出了这事,这种事没人知道也就算了,一旦上纲上线什么性质?万一警察介入问你为什么不回避你怎么办?”那头的高姐显然比较激动,“白齿红唇谁会听你解释?”
“一个引起社会高度关注的刑事案件,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单一个律师职业素养不过关就可能毁了你!小灵,你实习期是我带的,我得为你负责。这两年你办事稳妥我是看在眼里,怎么会在重要节骨眼上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
高姐的嘴像一架不卡壳的机关枪,胡灵摘下耳机过了一会儿才戴上,那头刚好传来声音,“小灵,你在听吗?”
“我在听,高姐。”
“那现在你怎么办?”
“你不用管了高姐,我能解决。”
“那好吧,你别怪姐说话太冲,我也是为你好。有困难记得随时联系,别自己藏着掖着。”
“好。”挂断电话。
“白齿红唇谁会听你解释?”
这句话就像一个魔咒,一直萦绕在她耳边。
于是胡灵想起十四岁的那个午后。她和弟弟站在楼梯上,弟弟突然从面前滚了下去,当时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滚到最后一节台阶下,伸出去的手只抓住了空气。
他在楼梯下大哭着。
“你怎么这么歹毒?!你为什么推他?!想死你可以自己跳下来!”闻声赶来的妈妈对着她疯狂大喊,那一瞬间的眼神是想要撕碎了她。
随后而至的男人,听到这话,飞一样地冲上楼梯甩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当时半边脸就肿了起来。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她才坐在楼梯上开始哭,尽管在那之前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她解释过了,可是没有人肯听,也没有人肯信。
所幸成年以后她再也没将希望寄托到解释上,因为她早就知道,没有证据的解释有多苍白。
胡灵从副驾的外套中摸出一支录音笔,除了在法庭上,今天一天这支笔都带在她身上,三两下就调出了江从安找她时的那段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