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栖枝悄然抚向自己左手的无名指根部,突然回忆起曾经自己也经历过一场朴素又诡异的婚礼仪式,耳畔响着的是阴郁惊悚的背景音乐,周围的环境是黑暗破旧的恐怖楼道,她抱着一束蔫嗒嗒的捧花,等待着季池溪捧起她的手,将道具戒指轻轻套进她的无名指上。
白栖枝憋着傻笑,又突然觉得意识恍惚,她从没有认真细想过,原来那短暂的三个月里,他和她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事,喜怒哀乐,纯真荒谬,他在她记忆的时光中,疯狂地刷着存在感,横冲直撞地想要赖在她的小世界里不走。
“白栖枝,别发愣了,新娘要扔捧花了,你要接吗?”赵茹碰了碰她的手肘,主持人还在台上拿着话筒喊着让全场的单身男女去红毯上抢花。
白栖枝坐着纹丝没动:“算了吧,凑什么热闹啊。”
“一起去嘛,不抢花,他们还要撒红包呢,咱们去捡几个红包啊。”
白栖枝拿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眉心,还是答应跟她去了:“你就是什么热闹都新鲜,跟个小孩一样。”
台上的新娘背对着台下,双手握着花柄上下摇了几下,她屏住气息,用了挺大的劲将花从头顶抛出,五彩缤纷的花束在半空擦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直接越过了前方抢捧花积极性强烈的人群,往最后面飞去了。
众人:好家伙,这新娘好大的劲。
白栖枝暗叫不好,这花像是要直接砸她头上,她赶紧退了几步,没察觉到脚边摆着一个花盆,她甚至都来不及惊叫一声,身体就失了重心,仰着身往后倒去。
周围人见势也纷纷叫出了声,但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没有人能及时伸出手扶住她,白栖枝扭了下脚,却在下一秒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周围人都松了口气,捧花丢了个寂寞,顺着抛物线掉在了
地上,被旁边爬着玩的一个三四岁小女孩捡起来了。
白栖枝紧绷地喘了喘气,一颗心跳的飞快,她轻轻侧过脸,看向身后之人,还没等看清他的模样,耳边就响起了一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
“还好我一直都在你身后,否则你要是摔伤了,我一定会心疼的。”
“好久不见啊,姐姐。”
白栖枝讶异地挣出他的怀抱,脚踝却传来一阵刺痛,她吃痛地蹙起眉,差点又摔了,季池溪一把扶住她,将她虚抱在自己怀里:“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你跑什么?我有这么可怕么?”
“茵茵,你还太小,不能要这捧花的,拿去还给姐姐,听话。”
小女孩对着妈妈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垫着脚将捧花递到了白栖枝的胸前。
“姐姐,送你花花。”
小女孩的眼神清澈可爱,正一脸期盼地望着她,白栖枝不忍拒绝,只好皮笑肉不笑地将花接在了自己手中,她转过眼眸,望向季池溪,突然听到了“咔嚓”一声,寻着声音一看,新娘程萌朦竟然端着一台相机,神情雀跃地站在不远处对着他们按下了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