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扶鸢走了之后的几日,当真没有人再来找曾囿离的麻烦,现下清净了,曾囿离乐得自在,便整日守在房间里练字,往往一待便是一整天。
“姑娘的字写得真好看,和别的姑娘的字不一样。”
小莺跟在她身边,要她读书写字着实痛苦,院中事少,又不愿一个人闲逛,便只好曾囿离练字在旁边看着。
曾囿离放下笔看了她一眼,笑问,“哪里不一样?”
“嗯……”小莺想了想说,“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姑娘的字,像是厨房里的菜刀,又亮又快。”
曾囿离闻言失笑,心想她虽然说不明白,但她大抵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曾囿离低头看着自己刚刚写完的字,墨迹尚未干涸,一撇一捺极为利落,还带着一股凌厉的余味。
这当然不是她的字。而是那位儒雅之相沈思潜喜欢的字。
曾囿离正低头看着,纸上突然落下一片阴影,她一抬头,便看见多日未曾出现的沈思潜,他正站在她的对面,如她刚才一般,低头盯着桌上的纸,神色莫辨。
一旁的小莺朝着她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沈思潜是何时来的,不过是走了个神,谁知道人就到眼前了。
沈府是沈思潜的府邸,这府上各处都是他自己的人,没人通传本就正常,更何况曾囿离这里向来冷清,除了小莺也没什么别的人了。
沈思潜今日穿了身月白长袍,墨发玉冠,清冷雅正,他就这么垂眼看着,面上没什么表情。
曾囿离微微笑了下,等了会儿问道,“大人觉得如何?”
沈思潜掀开眼帘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说,“无甚变化。”
无甚变化?
曾囿离眉间一动,险些没能忍住心中翻滚的情绪。
在曾囿离愣神的功夫,沈思潜笑了声,在一旁的软榻坐了下来,“我今日无事,闲来坐坐,你继续。”
曾囿离看了小莺,吩咐她下去换一些茶水和吃食。
将东西拿上来摆好了,小莺的眼睛滴溜溜地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便找了个借口悄悄出去了。
说是坐坐,沈思潜还当真只是坐坐。